男人一会儿看着蹲在地上的小身影,一会儿看着自己被拒绝了好几次的通话记录,烦躁。两人的身子紧紧相贴,蔚宛甚至能够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滚烫温度,仿佛要将人焚烧殆尽。

小女孩气的嘟起嘴,“哼……我有个秘密,现在不告诉你了!”

有些感情并不是一天就能成形,而是在常年累月的积淀之下,渐渐成为了心底最为柔软的一个角落,却也是伤人最深。

算了,就趁这两天时间散散心正好。

蔚宛听着她的解释,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联想起之前快过年之时发生的事情,原来那时候他还真的不是一个人去的啊。

蔚宛气不打一处来,顺手就冲他的方向丢了一个枕头,这难不成还是她的错?

蔚宛又笑:“哦,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有些事情看似很复杂,想开了看清了,也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就像她自己无法否认,喜欢他这一个事实。

女子意味深长地问:“今天什么日子?”

顾靳城轻咳了一声,明明没什么,却被她这样一说,倒是让他自己觉得有些不妥,只能解释道:“我只是想看一下。”

看来也不是真的不知道呢。

宋未染执起杯子抿了一口之后,见对面的人却始终没动,于是开玩笑般地说:“这里的味道还不错,你不试试?”

翻旧账也不是她的作风,以后果然还是要听他的话,不该见的人少见,不然会影响心情。

她看到了初见的儿子,一个白白净净的大胖小子,这笑起来的时候左边脸颊上还可爱的酒窝,这点和顾三少简直一模一样,没准以后也是个会祸害小姑娘的主。

咖啡馆内弥漫着浓郁的香味,蔚宛用勺子搅拌着自己面前的杯子,却从头至尾都没有喝上一口。

“哪里能吵的起来。”蔚宛说的这是实话,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顾靳城总有一种能耐没办法让人真的和他吵起来,大不了就是谁也不理谁。

宋未染的声音里面亦是听不出什么起伏,说话的语调就像是在对待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而那些曾经仿佛就是一笔勾下,再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直到服务生询问她是否要续杯之时,宋未染道了声谢,目光却随之放在了蔚宛离去的方向。

不似寻常夫妻那样,却更像是亲人之间的怜惜。

思忖了一瞬之后,许初见又笑着说,“不过这都不是问题,你没法否认,你就是喜欢他呀。”这婚都结了,女儿都生了下来,现在居然还来这一出赌气离家出走?

而蔚宛则是迟疑着,就这样犹豫了三秒的时间,男人则是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就把她带向自己的方向,随后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床沿,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

“你别误会了,那已经过去很久了,只是一个机缘巧合,之前那个人渣还有一些把柄在我手里,回来办点事情顺便去了一趟我姐的墓前。”

却是在转身之时,顾靳城叫住了她:“宛宛。”

她的目光落在车窗外,沉默了有一会儿时间,稍稍平复起自己的心绪,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你还是先出去吧,下次我去医院问问情况。”看着心烦,于是她快些赶人。

虽然这么多年下来,大家也都各自幸福,以前的事情早就已经释怀放下,可说到底顾靳城心里还是有别扭的。

男人的眼眸之中带着清浅的笑意,有着一种可以称之为宠溺的情愫存在,尤其是当他看到她脸上浮起的绯色,唇角微微上扬。

男人放在她腰上的手逐渐收紧,余生很长,庆幸自己还能抓紧这一切。

不过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念头,最终蔚宛竟然采纳了她的意见,她问了个具体位置,两人约在半小时之后见面。

就像此时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就会觉得无比的冷清,而在隔壁,则是截然不同。

蔚宛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矫情的,她便任由着他的行为。

*

现在这简直已经百依百顺了,要是再吵架,那罪过可都在她身上。

他挑了挑眉,忽而有些固执地说:“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只是想看看这个为了爱情可以奋不顾身的女子,最终是否能够幸福,她背负的过往太沉重,也太折磨。

她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忽而之间有些不敢去对视他的眼睛。

是一个陌生号码,蔚宛犹豫了会儿,也不知道要不要接。

她唇角轻弯,随意地哦了一声,自然没忽略他言语之间的紧张。确实,只是个普通的日子。想了想问:“那有没有新年礼物送给我?”

“诶,我都告诉你了……带我就去堆雪人嘛~”小女孩继续蹭着父亲的手,撒娇。

顾靳城无视她脸上的恼意,唇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忽而换了个话题问:“看到孩子了没?长得和阿原像吗?”

那些过去的点点滴滴,好的不好的,都像过电影一般在脑海里面一幕幕回放。

“方便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喝杯咖啡。”

蔚宛走出咖啡厅,坐在自己车上之后她就给顾靳城打了个电话,也不关这到底是什么时候,会不会打扰他工作的时间。

此时蔚宛已经看到了熟悉的建筑,从车窗外看去,就能看到那栋别墅之前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她的手心落在肚子上,目光越发的柔和,缓缓说:“嗯,我也有。”

蔚宛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一时间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过了太久相安无事的生活,自然也就忘记了曾经的不愉快,而现在仅仅是一个人的名字,就能将过去又再一次鲜血淋漓的勾出来。

“好。”

男人微微挑着眉,说道:“过年啊,还能是什么日子?”

他轻而易举地在进入她的唇舌之间,辗转厮磨,气息渐渐紊乱。

当她走出医院之时,本想着要给顾靳城打一个电话,可还没等她犹豫完,放在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见她不说话,男人则是更加得寸进尺起来,直接挑开她睡衣的扣子,毫无阻隔的接触,在左胸边缘下方的位置,确实触碰到了那一颗黄豆大小的东西。

昏暗的灯光下,她转过身凝着男人清隽硬朗的五官,她抿着自己唇,复又扬起一个清浅的笑容,手指落在他的眼睛上,低声说:“我闭着眼睛,也能知道是你。”

她抬眸的一瞬间,男人唇畔那抹清淡而温暖的弧度,肆无忌惮地闯入她的眼底。

她衬衣的扣子还没扣好,心里更是因为烦躁的缘故,直接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悦地说:“看来得找个时间去做手术了。”

临近过年,恰好就是那座城市最冷的时候,蔚宛的运气还算好,她下了飞机之后才开始下雪。

他没有说话,蔚宛知道他一定又开始自责,这个话题在他们之间便是不能提的禁忌,她低低地叹息了一声,“都过去了。”

“就这两天时间,你如果早回去了就多哄哄女儿。”蔚宛说完之后就收了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矫情什么。

只不过,尴尬的是蔚宛,顾靳城一点都不觉得。

顾靳城想了想,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玩着手的小家伙,突然有些不厚道地说:“那早点让她喝奶粉?”

蔚宛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用微凉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试图掩盖脸上浮起的那异样之色。

却又正好就是这一道墙,像是阻隔了所有。

蔚宛看着她黑亮的眼睛,笑了笑说:“暂时别告诉爸爸哦,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蔚宛听着他说的这么干脆,又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懂不懂啊,现在不行的……哎,你当然不懂。”

很多年前,他们刚结婚那天,一整天复杂的流程下来,她累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可那时候这个男人亦是贴心的照顾她,脾气好的根本没话说。

匆匆扣上自己的扣子,倒是显得有几分心虚。

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好像是已经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蔚宛不由得笑开,她捏了捏女儿的脸颊,玩笑般地说着:“那你柜子里的玩具,还有奶奶之前给你买的新裙子,这些舍得吗?”

太过于熟悉,却又是她努力想要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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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禾一直都喜欢他,从小到大就这个容叔叔不会在她偶尔生病的时候说她,她家里人只会数落。

顾靳城掀开被子走下床,缓缓向她伸出了手。

“好了,开玩笑而已。”他用着哄小孩子的语气来哄她,这点更是让蔚宛脸红,她直接抓起自己的衣服,不管不顾地走进了浴室。

顾靳城走至她的身后,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她的肩膀和脖颈,声音轻缓地说:“妈这么疼她的孙女,这会儿估计舍不得还给你。”

“那你还是大人呢!还要别人陪你一起睡!”女孩继续指责。

容铮的目光还是如以前那般温煦,他伸出手,好看的桃眼微微上挑,对着小姑娘说:“给容叔叔抱抱,妈妈抱着你会累。”

而这一通电话却是很快被人接了起来。

后来顾靳城问她,他身上难道没有优点?

“……”可以不用这么会抓重点。

本来蔚宛还没想理他,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便下意识随口地说:“东西太多,一些没用的就删了,本来也不打算留着作纪念。”

言语之间带着些许玩笑的意味,“禾禾比你起得早。”

蔚宛对他这样的平静就是恨得心痒,明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却从来不直接说出来,她知道归知道,可是与清楚地听他说出来,又是完全不一样。

说完之后,蔚宛真的就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让他随意,自己则是拿着睡衣走进了浴室里。

“这么点大哪能看的出来像谁?”

是夜,男人圈着她的腰身,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宛宛,如果早知道是你,不至于会走这么多岔路。”

当下蔚宛就觉得奇怪,自己在这座城市并不认识什么人,谁会来这找她?

男人面色不改,清隽的眉眼沾染着笑意,一本正经说着:“因为妈妈喜欢爸爸呀,所以不愿意爸爸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蔚宛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问道:“那你找我还有别的事?”

“好的,谢谢。”蔚宛礼貌地回应,可更多之时,这只是疏离的表现。

有的时候她在想,是不是顾家的男人都是这个性子,有些可怕的固执,偏偏心思又深沉的什么都藏得很深,让人难以猜测。

男人想了想,这个罪名可大了呢,笑眯眯地说:“你是大孩子了,所以要一个人睡。”

“反正我女儿像我。”

而她只不过才说出一个字,顾靳城便悄然走至她身边,关掉了头顶的灯光,只余下床头的一盏小灯。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

“已经见过了。”蔚宛也没有藏着掖着,便是这般回答。

曾经那人在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刻选择永久离去,是谁都无法触碰的溃烂。

于是很快从蔚宛身上下来,转进了容铮怀里,又用稚嫩的声音问着:“妈妈身体不舒服吗?以前都是抱我的呀……”小姑娘的眼睛看着蔚宛,不知道为什么带着些委屈。

当初的某个禁忌,也随之被勾起。

蔚宛静静地站着,脚下的步子放慢了下来,就这几步路的距离,她走了很久。

他的目光停在她还未扣好纽扣的那处,伸出手便要覆上去触碰。

*

“还是一间吧,方便些。”他声线平淡,自顾自地做出了决定。

“我当然知道你们没什么。”

当这电话第二次响起来时,蔚宛还是伸手接了起来。

雪后初霁,阳光微暖。

小女孩当时一口答应的很好,跟着奶奶回了家之后,可仅仅过了一天的时间,就直接对着某个人说了出来。

“快结束了吗?我去接你。”男人的声音清淡,倘若仔细听,似乎还有些紧张。起先只是因为大雪路况不好,所以她在老宅多住了几天,他却是忘了一个事实,顾家老宅就和容铮家靠在一起,不见面都不正常。

顾靳城有的时候在想,这小丫头到底是偏帮着谁的?

不过这事情也过去好久了,再翻旧账也没用。

这样暧昧的姿势一时半会儿蔚宛真的接受不了,她把脸瞥向一边,攀附在他后背上的手也有下滑的趋势。

只是个纤维瘤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他依旧带着些紧张问:“既然这样,那还是要早点安排的好。”

顾靳城听到手术这两个字眼,神情就沉了几分,他把女儿轻轻放在床上,仔细地询问她:“不是有定期做检查,现在严重了吗?”

蔚宛用手指比了比,“大概是长了这么一点点。”

“怎么了?”她疑惑着回过头,显然不曾意识到这房间里忽然升高的温度。

顾靳城放下手边的文件,揉了揉眉心,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这是一句玩笑话,却被她用听着这么严肃的语气说出来,倒是惹得男人一声轻笑,道:“自己女儿的醋也吃?”

蔚宛听着电话那头的环境似是变化了,原先还有些嘈杂之音,此刻却是全然安静了下来。

蔚宛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她抚了抚自己的耳朵,欲盖弥彰般地希望不要红起来。

男人放下文件,抚着女孩的脑袋,清浅地笑:“去年这个时候你和小叔偷跑出去,结果感冒发烧了很久,把你妈妈吓到了。”

这样也好,要是能够真的忘记,求之不得。

蔚宛猛地抬头,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个男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她抬眼,果然见着男人清隽淡然的眉眼深沉了几分,估计也是想到了什么不愿意回想的事情。

可这样的解释,苍白得没有一点可信度。

很顺其自然的一句话,甚至不带任何的解释。

于是蔚宛轻咳了一声,将话题岔开,问道:“禾禾在妈那里睡了吗?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妈,要不要还是抱回我们房间里?”

蔚宛对这个人说不上是恨,可能连厌恶都不算,可就是下意识里不愿意跟这个女人打交道,太会算计,心思亦是可怕。

最终,小女孩被包成一个粉色的粽子,这才能去外面玩。

越过满地白雪,他快步走到她身边,小心地揽着她的肩膀,轻声嘱咐:“小心一点。”

蔚宛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温热的口袋里,他笑了笑,顺势握住。

这一刻,他想,自己是何其幸运。

从来不说这一个爱字,可这却是爱情最好的样子。

在有生之年执子之手,即使曾经隔着千山万水的错,幸好,一切未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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