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爱未晚】（74）“五年了，结束吗？”

容铮接过，视线有些疑惑，随后笑着问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事情，现在你还给我递酒，真的不怕？”可笑，明明说着喜欢他，这已经十二周的孩子……

“阿铮，你以什么立场？”顾靳城凉凉地说着，深邃的眼底沉寂平静。

他的眸色微微暗沉，仅仅因为是感激？

房子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不曾变动，只是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一步步走近，似乎站在浴室门前都能嗅到当时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样的他，对得起当时在这间房子里香消玉殒的可怜人？

在一瞬间的沉默之后，他眼底再次恢复一片清明。

以前她很害怕这天到来，可现在，不是也照样在过？

容铮接过，却没有立即回应她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似是有话要说。

她一向不喜欢这样猜来猜去，但直觉上又觉得是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是啊。”她有些怅然，酒精这东西是好，但是往往半醉不醒的滋味，太难受。

可一个活人，要和死人计较什么？

只是上面的内容依旧是清晰可见。

……

感情里确实有先来后到这一说，却不是说谁认识的早就一定感情会深。

顾靳城的目光转凉，更多的是自嘲。

城市的另一边，黑色的车子如同魅影一般在深夜的道路上飞速划过，路灯昏黄的影子不停在他清隽冷峻的脸上掠过，眼底深邃的光如浮光掠影，交织着一片深沉，无法让人看透。

顾靳城弯了弯唇角，弧度薄凉凛然，视线再次落在了眼前这张b超单上，手指慢慢收紧，最终在他的手中变得粉碎。

更何况，还有那个几个月大的生命。

卧室的门虚掩着，他慢慢走进去，即使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也依旧定是有人在打扫，所有的一切都和当初一模一样。

“我终于知道你说的先来后到是什么意思，我认识他的时间并不比你晚多少，可是没办法，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我依旧走不进他心里。这个男人，我还给你。”

冬夜的寒风凛然刺骨，更冷的是他顾靳城的眸光，薄凉深邃。

直到真的觉得冷，才有些恍惚的收回视线，转身一步步向楼上走去。

照理说，她应该是要恨这个人的，自己这五年来过着受尽精神折磨的生活。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好似只有一条路。

“你这次试试，就算是你酒后说了什么，我也不会说出去的。”他淡淡地笑。

有的事情说开之后，就不一样了。

确实，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这点，她自己深有体会。

等了好一会儿，容铮并没有说话，只有那一双带着温暖笑容的眸子在灯光下越发显得柔情。

又过了两天，离着新年只有两天时间。

“我不怕，因为是你。”蔚宛说的很笃定。

“就在刚刚，顾靳城在这。”容铮简单直接将事情说了出来。

他走到客厅的阳台上，将窗帘拉开，微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更让他看上去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

蔚宛微皱着秀气的眉，“要怎么报答？”

“诶，你别走，谁还能不欢迎你？”蔚宛笑着，明知道他既然来了就不会真的离开，可依旧拉住了他的手，让开位置让他走进来。

在她低头的一瞬，他温温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别的报答都没什么意思，要不简单一点，就以身相许好了。”

只是在记忆中，她又尝到了从自己眼角处流下的眼泪，带着咸涩的苦，尝过一次就绝对不想第二次。

听到身后蔚宛的声音传来，他才敛起了些情绪，慢慢往回走。

将手里的束放在这墓碑前，蔚宛静静地看着照片上女子静谧美好的容颜。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和她正面说过这样的话了……

一句话就听得蔚宛火冒，语气里面也带这些恼意：“啊，你怎么不早说！”

不过好在仅仅过了几秒的时间，她的神色就恢复如常，笑着说：“别管他了，他一向是见不得我自在的。”

是啊，好像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唇边露出了几分清浅的笑容，眉眼之间的惊喜溢于言表，“你怎么来了？”

另一边，则是无尽的深渊。

此时，一步步走近墓碑前，心情在沉重的同时又多了几分解脱。

而离她最怕的那天，仅仅一天之隔。

容铮见她松口之后就越过她，走进玄关换上拖鞋，显然这公寓他熟悉的像是自己家一样。

他在说话的时候一双好看的桃眼微微上扬，眼角带着细细的笑纹，他对人总是这个样子，温暖和煦，偶尔带着一些雅痞的味道。

“先来后到……”蔚宛默念着这四个字，心里有根弦在不经意间被触动。

刚回到家，将屋子里面收拾好之后，门铃就响了。

要是早知道，她就不把红酒拿出来了！

几乎是和那天一样的相处模式，同样是她亲自下厨。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到底恨她什么呢？

“啊，什么？”蔚宛这下子面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明显。

见蔚宛不说话，他作势转身要走。

亦或者是她最后的所作所为，促使了这整个事情……

她不在意地笑着，自顾自在他身边坐下，在暖色的灯光下，面上平淡恬静。

每一个字，都仿佛直接进入了她心底。

还是恨她用这样的不择手段捆绑住他的人？

人走茶凉，原本热热闹闹的公寓里面，此时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单子最下方的那个名字，落入他的眼眸，仿佛有些灼人。

按着她手里的酒杯，直视着她的眼睛，半是玩笑半是真挚地说：“既然这样，有没有考虑过要怎么报答呢？”

蔚宛只是出了一趟门买了些必要的东西扩充家里的冰箱，又打算在自己家里窝上一段时间。

这期间容铮也未曾找过她，只不过两人经常通电话，就只有不久之前在老宅里匆匆见过一面，她取回了自己的车子。

清醒又沉沦，更容易想起自己不愿想的那些早已掩藏在心底的东西。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个无法触碰的伤口，不管过了多少时间，心理上做了多少的努力，在猝不及防听到这人名字的时候，她依旧会神色怔愣。

“何以见得？”容铮的视线平静地睨着她的侧脸，尾音上扬，听上去心情颇好。

除此之外，她和容铮也再没有什么交流。

她凝着他的侧脸，心里暗暗发誓，不会让你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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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命运不会对每个人都公平。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她的头发上和睫毛上染上了浅浅白点，唇畔的弧度和这冰雪的温度一样。

直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才缓缓转身。

“五年了，结束吗？”

顾靳城一步步向她走近，目光向一旁的墓碑上轻微一瞥，深邃的视线最终落在她的脸上，在那眼底深处，冷淡漠然，甚至交织着一些厌恶。

声线冷淡，“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