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跟我说成全,以前谁又成全过我呢?”她翻身下床,穿过长长的走廊,耳边听着容铮一直在和她温声细语说着些有的没的,似乎能让她心里的恐惧稍稍褪去一些。

“今天在外面淋到雨了?”他继续轻声问。

甚至不敢闭上眼睛。

“好啊。”蔚宛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对自己这个状况已经很无力了,怕有那一天,真的把自己逼疯了。

她自己却一直没站起来,就这样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在她身后就是柔软的沙发,可她没有坐上去,而是固执地坐在冰冷的地上。

直到指尖有细小的血珠冒出来,她的目光才有了些许变化。

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那个号码,电话拨通。

傅友岚轻拍着她的后背,听着她酸涩的声音,心里也不是滋味,只能安慰着说:“宛宛,往好的方面想一想,目前看是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疑问句,却是让人听出了几分心惊。

她紧捏着手里的毛巾,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倚靠着窗前的书桌站着,眉眼低垂。

原以为自己下来的时候面对的应该是一室的冷清,所以当她看到坐在客厅翻看杂志的男人时,眸光里面显然是带着错愕的。

其实蔚宛自己知道,这根本不会有用,可就是会照着他的话去做。

她抱着被子就这样坐在床上,好久没有动静。

顾靳城连门都没敲,就这样走了进来,目光平静,视线淡漠,好像从头到尾都没去看一眼这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

“没事啦,好像我没找到热水……要不,你和我说说话吧。”

顾靳原这些话是早就已经想说的了,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顾靳城接过红酒杯,手指一下下轻轻敲打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靠着傅友岚的肩膀,她有些疲乏地闭了闭眼睛,嗓音轻轻柔柔,却透着无尽的疲惫:“妈,以后我还是给您做女儿好不好,可能真的是没有缘分。”

而且是两个人出现在一起。

男人抬起手,还不曾有什么动作,蔚宛就有些不自在地问:“你要做什么?”

……

“那现在听我的话,把手背贴在自己额头上,然后告诉我烫不烫。”容铮的语气里没有一点的不耐烦,反而像是在哄个孩子一样,一步一步在与之沟通。

以前,她却是误接了好几次他的电话……

夜色已深沉,这期间,蔚宛只给婆婆回了一个电话,顺便交代了一下她现在在哪里。

明明眼皮很沉重,却已经不再敢闭上眼睛。

他转身就离开。

“那行,现在听话,回自己的卧室,然后把冷气关了,然后闭上眼睛睡一觉。”

这是她没想过的事情。

“嗯……”

二楼的阳台上,顾靳原手里拿着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眼前神情淡漠的男人。

唔,果然和记忆里的一样难喝。不过放了蜜,很甜。

容铮顿了顿,放轻了声音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去倒一杯温水喝一点,等一会儿就会慢慢好了。”

沉默了一阵,顾靳城好整以暇地松开她,目光凛冽,唇畔的弧度是习惯性的嘲讽。

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她才起来,随便找了两颗退烧药吃下去,这才下了楼。

“淋到一点点。”她木然地回答。

蔚宛啪的一下将窗户关上,嘈杂的雨声瞬间去了一大半,这房间内重新恢复成一片静谧。

虽然以前他一直是比较支持蔚宛不放手,现在看来,好像这并不是个好的决定。

唇畔划开了几许弧度,很淡,带着些讥讽。

而这整个过程中,她就像个被支配的提线木偶,依赖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蔚宛照做,将手背贴在自己额前,也许是手背比较凉,在触到额头时,确实很烫。

她有些怀疑自己的听觉,有些不相信地问:“你说什么?”

她的这段婚姻就是很可笑。

她只是心里难过,是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那种痛苦。

“我不会拿你怎么样,这种天,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就是嫌疑人。”说完,顾靳城转身离开。

傅友岚心里也知道半年前的事情不可能这么快淡去,不过她想着,一个死去的人,再怎么样,也会渐渐在记忆里散去。

但是,这明显是假象。

可是人生又哪里会有早知道呢?

几乎是下意识里的害怕。

在顾靳城走之后,蔚宛无力地坐在床上,她茫然的捂着自己的眼睛,可此时此刻,眼眶却是莫名的发胀,酸涩难忍。

“妈,明天再说吧,您早些休息。明天我回家陪您。”她不敢轻易说什么承诺,不自量力的事情她好像已经做了好几次了,并且都没有结果。

容铮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于是轻声问:“怎么了?”

蔚宛轻轻地应了一声,再没说什么。

被梦靥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她惊魂未定地看着床边的这盏小灯,在暖暖的灯光下,她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被冷汗打湿的发贴在额前,狼狈不堪。

还不等她开口的时候,顾靳城合上了自己手里的杂志,摘下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今天回大院。”

玻璃碎片在她手指上划下一些细碎的口子,仿若未觉。

在切断了电话之后,蔚宛才伸手碰了碰早已经降低了温度的水杯,沉沉的眸光有好一会儿的呆滞。

而后,一步步走上楼。

半年前发生的那一幕,不断地在眼前回放。

在抬眼间,蔚宛正好看到了方才在她回忆中出现的那个人。

如果当时的她会知道几年之后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在那时候转头就走。

这很简单的一句话,听在蔚宛耳朵里却觉得是听错了。

躲得远远的,不会放任自己走进他的世界。

以前的蔚宛应该是不相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这么一回事,现在看来,也许还真的没有。

仅仅抿了以后,蔚宛就匆忙放下了杯子,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一般。

关于这件事情,她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算是真的解脱。

顾靳城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带着一些恼怒,可更多的,却是想被戳中了伤口一般,目光狼狈而逃避。

蔚宛在心里默念着‘以后’这两个字。

“可是我现在根本睡不着,梦里……好像总有人掐着我的脖子,好难受,根本无法呼吸……”

一闭上眼睛,眼前好像又会出现男人冰凉的眸光,困扰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的梦魇再次出现。

“这个点打电话给我,又做噩梦了吗?”容铮的声音很明显带着几分还未清醒的困倦,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温煦。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潜意识里会不愿意和他共处一室。

霎时间,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沾着水的发丝垂在脸颊侧,咬紧了自己的唇瓣,直到觉得有些疼,她才松开。

当她自己不想要离婚的时候,那份离婚协议书却是好几次被递到她面前。

一听这话,顾三少心里有了点情绪,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她这么爱你,难不成还会和别人乱来?”

蔚宛爱他,这几乎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

如果看不出来,那就是故意装作看不到,或者是真的瞎。

顾靳城显然不想和他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走进房间。

正巧在走廊上看到了自己母亲,随口的问了一句:“妈,宛宛呢?”

傅友岚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起,于是笑了笑说:“刚刚说约了朋友,所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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