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爱未晚】（52）顾靳城，我成全你们！

蔚宛捏着自己包的手在颤抖着，有这么一瞬间，她不知该要用什么言语来回答。“俞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蔚宛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此时静坐在椅子上的人。

蔚宛看着面前的女子起身打算跟着护士进去，她想也没想，就抬起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握住她的手臂，止住了她的脚步。

俞素染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说：“他昨天晚上的航班，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你多虑了。”

现在这情形到底算什么？

“你要不要做手术我不管，但请不要在今天，万一被人谣传了是见了我之后才有的这样的结果，我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应该已经算是蔚宛最平静的语气，换做了任何一个人，在面对这样的时刻，能做到这样平静，应该是不太可能的。

她看了一眼，也没觉得有什么，于是收回视线准备离开。

蔚宛拿起自己的包，这场对话仿若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没道理这个时候还不反击，蔚宛觉得自己只是好脾气，但不是圣人。她也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会愤怒，虽然这大部分都是源自于自身。

时钟慢慢指向了十点，蔚宛不知不觉趴在书桌上睡了过去。

她说换个地方说话，却没想到真的自取其辱来到了这里。

蔚宛闭了闭眼，将手中的b超单子慢慢揉成一团，随后丢进了自己包里。

做完这一项检查之后，电梯上下，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是神色匆匆的模样，也许是忙着去做检查，也许是忙着去排队交钱，谁也不会刻意关注着谁。

哪有这样的？

那一双眼眸像是失了神采一般，黯淡无光，唇瓣之上不见什么血色，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垂怜之心。

蔚宛又自嘲的笑了一下，目光微沉，从包里将自己的b超单拿出来一点点摊开，又说：“就算真的是这样，那你也该知道，婚生子和非婚生子的差别是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怀孕的事情，你说他会不会因为愧疚，继续在我身边呢？”

慢慢转过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半坐在地上的女子，清冷的目光褪去了些许咄咄逼人，言语之间的讥讽更像是在自嘲。

真是可笑。

是啊，很可笑。

蔚宛在睡梦中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眼前是一片黑暗，从那微皱起来的眉上可以看得出来，并不是什么美梦。

只能让她觉得，自己昨天晚上的等待，有多可笑。

俞素染笑了笑，暗淡的眸光看着她，倏然之间唇边生出了些许嘲讽的意味。

柔顺的长发散落在枕边，下巴埋在了柔软的被子里，姣好的脸庞静谧安好，似乎也不再受到梦靥的折磨。

她不死心地打开灯，眸底这才有很明显的失落之色划过，她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子。

从电梯间走出来，蔚宛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

于是再一次怀着忐忑的心情敲了敲主卧的门，每敲一次，她都觉得心跳会莫名的快上一拍。

尤其是听着这一句顾太太，蔚宛只觉得可笑，嘲讽。

而后来回了顾家之后，她还告诉了顾靳城。

有护士走出来念出了那人的名字。

哪一面才是真真实实的？蔚宛自己都快不知道了吧。

她想到顾三对她说，顾靳城这个人是很注重责任的，应该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又要如何来解释？

蔚宛一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在那人身后，直到在一个科室前停住了脚步，这一刹那，她的面色苍白了起来。

有些懊恼的放下之后，她低声喃喃自语：“我不记得我有梦游的习惯啊。”

这是蔚宛最近第一次踏进这间公寓，不管从哪里都透着一股子温馨，面积不大不小，两个人住在一起，何其温馨。

“你做什么？”这四个字像是已然用尽了蔚宛所有的力气，明知故问。

上次顾靳城翻看这些照片的时候，她心里就隐隐带着些期待，只要一看到关于这座古镇的照片，就能想到那情迷意乱的一夜。

俞素染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手里的那纸张，写满了不可置信。

俞素染咬着唇，在沉寂了几秒之后，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沉静望着眼前的蔚宛。“如果按照先来后到分，到底谁是小三呢？”

凉凉的语调，带着三分疑惑，三分质疑，剩下的都是她自己内心的忐忑与慌张。

“我在做什么，顾太太看不出来吗？”

可她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仿若对这些话压根不在意，浅浅勾了勾唇角，“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还能这样残忍的把这个孩子打掉？”

啪的一声，俞素染手里的杯子掉落在地上，满地的碎渣。

入眼的是一片黑暗。

她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半。

透明的玻璃渣上，有殷红的血渍慢慢晕开，而握着这碎片的人，无动于衷。

蔚宛停住了脚步。

这些是九月底出去采风之时所拍摄下来的照片，纤白的手指覆在鼠标上一张张翻看，直到最后停留在一张古镇夜景的照片上。

男人的脚步放的很轻，深沉似海的眼眸中清淡漠然，却有无尽的复杂交织在一起，最终掩埋在这一片沉静的深海中。

而连这几次过后，没有丝毫的动静。

大概是下了一夜的雪，地上厚厚的积了一层，蔚宛出门的时候只能尽量的小心再小心。

“抱歉，马上就来。”女子的声音清清淡淡，眼眶微红，不难听出这里面带着哽咽。

在她转身正欲离开之时，俞素染叫住了她，“顾太太。”

蔚宛在想，是不是再过上一段时间，她也能和自己的宝宝打招呼了？

“既然你看见了，那我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你想问什么，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俞素染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仿佛能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谈话，都是在极力克制。

“俞小姐，换个地方说话吧。”

俞素染怀孕了？

雪夜的天幕黑沉沉的，从窗外望去，接着光线可以看到外面纷飞的雪，室内的暖气开的很足，与外面的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蔚宛不知道要用何种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心里一阵刺痛，宛如心尖之上被人狠狠扎进去一把刀。

她一直到现在为止，都不曾当着他的面问过他什么。面色有些微微的红，这种事情难不成真的要她自己说出来？

屋子里面寂静的只剩下了壁钟的声音，蔚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等了多久。

蔚宛像是患了失语症，顿时不能言语。

心里还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期待在慢慢被消磨，手指蜷缩在一起，一股子寒凉从指尖一路蔓延到心中，即使是在这温暖的室内，也丝毫感受不到这一份温暖。

蔚宛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的让自己唇畔牵起一个笑容，转身回到房间将自己的电脑打开。

就在她们这僵持的时间内，站在一旁的护士脸上已然露出了不耐的神色，再次出声催促。

蔚宛咬了咬唇，最终伸手推开了主卧的门。

缓了两三秒之后，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似是有些不明所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揉了揉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是睡在床上的。

可为什么她会记住呢，可能那次是她第一次见到俞素染，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印象。

在僵持了有一瞬的时间，蔚宛听到自己的声音慢慢变得僵硬，“你，怀孕了？”

在蔚宛身边此时也有个孕妇在产检，她忍不住侧眸看了一眼，在孕妇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有些不少的妊娠纹，一道道很不好看，可在这孕妇脸上，显露出来的都是满足的笑容。

她被眼前这景象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快速的侧过身将自己隐藏起来，那不是……

最终，寂静的空间里，传来男人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调高了卧室空调的温度，掖好被子。

清脆的碎裂声在这死寂一般的空间内回荡着，就像是某根紧绷着的弦骤然断裂。

“至少，我没有偷没有抢。”蔚宛低声地自嘲着，“心不在我这又怎么样呢，我用这个孩子逼迫他，不是照样只能在我身边吗？”

砰地一声，是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此时的蔚宛，早就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那种气势，隐忍着的眼泪像是断了线般落下来，原来说着这么违心的话自己也是难过的。

好，顾靳城，我成全你们！

她颤抖着手拿起自己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我要见你，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