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爱未晚】(40)你能金屋藏娇,还怕被人说?
譬如亲情。顾靳城不知道蔚宛也会有这样张牙舞爪的时刻,而她唇边的笑容像带着些讽刺,又更像是在自嘲。
同样的事情,这已经是第二次发生了。蔚宛将心中的那一份悄然滋生的情绪掩下,照样对着他和颜悦色。
蔚宛扬唇浅笑,失了几分血色的唇畔依旧带着张扬明媚的弧度,却是用着这样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心底的苦涩。
在一个话题停顿的关口,蔚宛握紧了手机,在经历了犹豫之后,她才试探性地问着:“妈,如果……嗯,我是说如果,万一我没法做您的儿媳,以后给您做女儿行不行?”
起初顾靳城不明白,可现在,他没办法来回应她这一份过重的感情。
在这说话的过程中,蔚宛不自觉的去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可还不等她抬起手,她就下意识地回过神来。
大雪,再加上这寒冷的温度,蔚宛这几天都没出过门,就算是白天都犯困犯的厉害。她无所事事的就打开电脑,将自己电脑里的邮件整理整理,浏览网页打发时间。
只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她希望自己从来没有打开过这一封邮件。
原来……他也知道她一直都是在委屈自己。
她看了眼就立马接起,是婆婆的电话。
蔚宛搓了搓手,她环顾四周,心里总是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若是真的要她一个人住,肯定会很不习惯。
傅友岚在电话中还和她说了些话,她静静地听着,会时不时的微笑着回应两句。
太过于专注眼前的这些照片,以至于蔚宛没有听到敲门声。
也许天气转凉的原因,她犯困的时间原来越早。
在睡觉之前,蔚宛还是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蔚宛也不去管他到底会怎样,反正无论何时,他总能找到冠冕堂皇且不让人怀疑的理由。
顾靳城垂眸看着她搅弄着被子的手指,忽而意识到,她好像从来没有主动牵过他的手,即使她主动的次数很多,可每一次都是这么的小心翼翼。
“宛宛,你心里要是有怨气,都冲着我来,不要这样整天委屈你自己。我是你亲人,早就说过,这点永远不会变。”
顾靳城对上母亲带着愤怒的眼神,他的眸色沉了又沉,良久的沉默之后,他将那些想说的话重新全都咽了回去,不置一词。
她像是赌气一般地反问他:“不放心什么?我能有什么让你不放心的?”
蔚宛黯淡下目光,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爷爷最近身体不好,能不能缓一缓这件事,他老人家脾性大,要是知道了……”
又能怎样呢?
“阿城,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已经结了婚的。以至于外面这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早些断了好,这次这照片我拦了下来,那下次呢?下次是不是直接往你爸面前送了,或者明天这就成了报纸头条?事态轻重,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数。”
顾靳城自然是察觉不到她心里的变化,表情柔了几分,只有语调仍旧保持着一贯的清冷:“嗯。”
她下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室内开足了暖气,与外面的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笑的是,她竟然就这样一直在配合着他。
之后的一个多月,蔚宛起先还能住在学校,可眼看着放假的时间靠近,终究是要做出决定了。
顾靳城也没解释,目光平淡,好似静水微澜。
能让他再一次这样的人,除了俞素染,蔚宛已经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蔚宛听着这质问的语气,唇边的自嘲也是更加深了几分,这是什么意思?那不成还怀疑这些照片是她找人跟踪拍下的?
傅友岚的语气陡然变得有些凝重:“宛宛,好端端的你说这话做什么,儿媳也好,女儿也罢,总是都是咱们家的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和妈说说。”
蔚宛收了好几封邮件,都是关于课程上的内容。
“那好,我等你。”蔚宛勾了勾唇角,既然他会回来,那她就等。
他低沉着声音问:“告诉我,这些照片哪来的?”
蔚宛的眸光黯淡了下来,她静静地问:“那今天,还回来吗?”
主卧是以灰色为主的深沉色调。
关门声响起,这个声音让蔚宛心中紧绷着的一根弦彻底放松了下来。
蔚宛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说的不在意:“毕竟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自然就记住了。”
一个人对着一间偌大的别墅,那种满室的死寂,蔚宛根本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过分的好,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
电话是他请来年轻看护打来的,是像往常一样的一次治疗。
还想替他掩饰什么?有什么好掩饰的!
她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响起:“你能金屋藏娇,还怕被人说?二哥,早这样多好,不需要一直藏着掖着。”
他的眸光渐渐沉冷,薄唇微微抿起,下颌处的线条紧绷着。
除却了爱情之外,不是还有很多珍贵的东西?
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这信封是混在其他的信件一起送来的,谁都没有察觉,而傅友岚在发觉的时候,整个人被气的不轻。
然而,他回答与否,对蔚宛来说都是既定的答案。
看到店,蔚宛就会忍不住想起结婚之前,他送给她的那一间店,在寸土寸金的位置,现在已经请了专门的人经营着。当时蔚宛对着好友笑着说,这是她丈夫送给她的结婚礼物,可也很有可能这是离婚礼物。
直至,傅友岚面色凝重的把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递到他面前,语气很是不好:“你自己看看。”
他没回复,只是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
闻言,蔚宛看了眼天色,果真是阴沉沉的。她稍稍皱眉,却又对电话里人乖巧地说:“妈,您别担心,我们很快就回来了,现在去给您挑一束好看的百合。”
今天不是很凑巧,顾家这兄弟两像是约好了有事一般,都没回来。
属于他的气息,渐渐从她身边消散。
只有这戒指上,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蔚宛撇开眼,也不再去看,指尖的温度在渐渐消失,就像他慢慢从自己的身边离开……
顾靳城疑惑地回望着她,“什么?”
只是,蔚宛没有这个底气来证明自己的猜想。
下一瞬,她用力的将这衣柜门关上,匆匆地离开这间主卧。
顾靳城的眉眼沉了沉,他似乎也不知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也是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心里生出了些异样。
她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无声地呜咽。
所以,她怪不了任何人。
顾靳城并没有回应她,而是下达命令般的说着:“明天我来接你回去。这地方偏,我不放心。”
她一直都知道他藏着一个女人,可现在,他是不打算再藏了?
蔚宛唇边原先带着的那浅浅的笑意,在此时一点点消退。
“别等了,早点上去休息吧,阿城做事情自己是知道分寸的。这么大的雪,他回来可能也不方便。”
一听到她说要在家里住上几天,语气中染上了愉悦:“这当然好啊,妈恨不得你们天天在家里住着,自打你们不在家里住之后,我都感觉不习惯似的。最好啊,你们早点给妈添个孙子,这样就不用成天惦记着你们这几个了。”
而现在,事态却变成了这样,让他最矛盾的,恰恰就是她自己。
婆婆是个精致的人,蔚宛早就将她的喜好摸清了。
顾靳城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蔚宛看了看时间,他该回来了。
她生于南方长于南方,也只有以前偶尔会跟着顾老爷子来这座城市玩,她也只对顾家老宅那边有些许的记忆,要不然,怎么会从来没有见到过顾靳城呢?
等晚饭结束之后,天色已经暗沉的像是密密实实的黑色大网,而借着外边的路灯,又可以看到这大雪纷飞的景象。
“二哥,你若是早就和我说明白你有多爱她,我也就不会这么不自量力了。”
毕竟是要回家的日子,起码要装装样子。
照片很多,她就这样一张一张不停地往下看,仿佛这照片无休无止,怎么翻都不曾翻看完。
今天的时间比较特殊,毕竟是早就答应了长辈要一同回去的,他应该不会半路离开。
傅友岚看着这外面大雪的天气,关切地催促着:“宛宛,今天天气不好,趁着雪还没下大,要回来就早些回来,不然到时候我怕危险。”
顾靳城没有解释,而是沉默以对,只是他握着信封的手微微紧握着,面上却依旧一片云淡风轻。
北方的冬天正是冷的最厉害的时候,蔚宛回家的这天,空中又飘起了雪。
“谢谢。”蔚宛冲她笑了笑,眼睛已经看向了门外。
只是一小段的距离,两人没有打伞,而就是这几步路的距离,雪子打在脸颊上,带着丝丝的凉意。
可在这些照片面前,全都是自欺欺人。
“等等。”蔚宛在他转身之际叫住了他。
是愧疚,是心疼,总之交织在一起,都让他心里的愧疚多了几分。
大雪的原因,有些路段被封,顾靳城在这期间打电话回来,言明了情况,而这几天他就不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解下自己的灰色羊绒围巾将她包的严实,这一动作,在他们两人之间仿佛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顾靳城看了眼她身上穿着浅杏色的呢子大衣,仿若在这阴沉的天气,添上了一抹亮色。
蔚宛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早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此刻听到婆婆这么一说,她强撑着些精神,微微笑着说:“那您也早些休息,我可能就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傅友岚有些失望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她无法形容看到这些照片之时的震动。早就听到了些流言,只是她从来没往心上放过。
甚至替他隐瞒。
“对不起。”顾靳城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
“回家吧,毕竟担心你的,有很多人。”顾靳城在她清澈的眸光里败下阵来,语气间多了几分叹息的意味。
蔚宛喜欢下雪的时候,她每当这时候,就会想到曾经有个雪天,那个任她骄纵的男人。
心里那种恶心的感觉再一次泛上来,蔚宛看了眼时间,直接冲着他说道:“你走吧,今天我没做什么欺负她的事情,你不用现在对我兴师问罪,要是……我说的话真的不中听,你也担待一些。二哥,我心里可能有一点怨气,可能话说的重了。”
他的沉默,在蔚宛眼里,已然成了默认。
“走吧。”她浅浅笑了笑,唇边带着几许舒缓的柔和,仿佛先前的那些不愉快压根就没出现过。
他会做什么?会像之前那样,再一次和家里冷战?
蔚宛付了钱,转身之后看了眼四周,却没有看到顾靳城。
傅友岚面上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怒火中烧地说:“就算是我逼着她离开的,可归根到底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我只是给了她充分的条件而已。阿城,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明眼人谁都看得出,宛宛有多爱你,可你还和外面的女人不清不楚,你这样对的起宛宛吗?”
就这么一小段的距离,顾靳城的发上沾了一些雪子,更为他清隽的眉眼添了几分清冷。
只是他一时间不能放下。
可到了这一步,她依旧没忍住,推门而入。
她的手指在其中一件深色衬衫上划过,仿佛还带着他的气息。
等放下电话的时候,蔚宛听到了车子的引擎声。
蔚宛甚至将这照片放大,男人脸上清隽温淡的笑容在她眼前更为清晰,他看着身侧女子的眼神,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温柔缱绻。
而这结果,总是令人失望。
那这样,和她在这里有什么区别?
蔚宛的视线在这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走到衣柜前,她伸手打开,入眼的全都是他的衣服,井井有条地摆放着。
蔚宛唇边的弧度在慢慢消散,她低声地喃喃,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二哥,你早些告诉我,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我知道是我自己错了……”
背景有的在医院,有的在那间公寓楼下,他们同进同出,身后的背景是满地白雪,这样的氛围,每一张照片都恰好好处的表现出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亲密无间。
她看着自己的手机,从她发出那个短信之后就没有过回复。
她一一将这些东西下载下来,在等待的过程中,蔚宛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来件,她疑惑着点开。
一时间,他无法用简单的言语来说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
顾靳城走进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在这过程中医生说了什么他都好似没在意听,眸光深沉着,深不见底。
傅友岚又岂会不知道她在等谁,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点明,体贴的将一杯牛奶放在蔚宛面前。
一旦离婚,家里人肯定会偏帮着她,而他就会成了千夫所指。
她看着他将手机收起,可这脸上的神情却足以让她明了,几乎是不用猜,她都能想到他即将会说什么。
若是这是有些人的恶作剧,蔚宛却不得不承认,这些照片成功的让她难受了,更多的,还有看到自己越发的不堪。
在对上他深邃凌厉的眸光时,蔚宛心里更是憋的难受,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委屈,也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不想看到他。
尤其是他言语中的质问,是一把利刃,伤人最深。
“怎么,认为是我找人偷.拍的?”蔚宛勾着唇,掩下心中烦闷的情绪,自嘲地说着。
顾靳城只是凝着她的脸庞,她虽然在笑,可这笑容太牵强不真实。
“宛宛,错的是我,有什么怨气对着我就行。”
清淡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内响起,就像这窗外的积雪,没有丝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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