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这一晚,他做了整夜的噩梦
“妈,你别听别人夸大其词,我没事,现在不是好好的?”顾靳原的思绪拉了回来,从不跟着自己的母亲说道。她明明记得,早上的时候,她还嘱咐初见要早一点回来,不要让想念她的人多担心。
顾靳原没说话,他想,若不是因为他用的是她母亲的眼角膜,当年的许初见又怎么会那么无赖地缠着他呢?
蔚宛见不得他这个样子,迟疑了很久之后,她才出声解释道:“其实她没想着要去留学,那个申请书也不是她自己的填的,你们谁都以为她会去留学,其实她只是找个地方旅游散心而已。”
很久很久之前,她第一次也是有他的参与,不过那时候他庆幸自己没能看到,避免了一场尴尬。
她说蚊子血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值钱的,再怎么样都不会变成人心头的朱砂痣。
等送走了顾夫人,容铮才斩钉截铁地说:“我看得等你真瞎了,你才知道这双眼睛的重要!”
容铮依着顾靳原的意思,没有把事情说的有多严重,善意的安抚了两句。
节骨分明的手与她紧紧交握,入眼的一片明媚景色,让他眼里的流光转了又转。
他起身,关上了那扇窗户。
不过就是因为在他身上没有让她有信任以及安全感。
她把初见留下来的一些书归到了书架上,不久之后初见还是要回来的。
电话刚接通,她就语气不善地说:“乔二小姐还没进顾家门呢,就能代替你们做决定了?顾靳原,这次你处理事情的方式太让人失望了。”
她还曾问过,那张照片里的女孩,是不是曾经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所以后来当有一张极为相似的脸出现,她以为自己能解脱。
可后来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其实只要在那时候对她好一点,不用这些算计逼迫的手段,就定然是截然相反。
顾靳原的表情十分难看,深邃的眼睛空洞死寂的可怕,手背上青筋暴露,极力在压抑着心中迸发出来的悲伤和绝望。
简单地吃了些东西,顺手打开了电视,却在此时看到了一则令她浑身冰冷的消息。
曾经在一起的很多时候,他总是喜欢欺负她,经常把她气的泪流满面,他尝过她眼泪的味道,很咸很涩。
他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眼前却好似重新蒙上了一层白雾,阻隔了他的视线,将他围困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没良心的坏丫头,怎么就对沈绍廷这么难忘呢?明明记性这么差……
这到底是在羞辱谁!
她的脸色苍白,后面她还想要说些什么,抬头看到眼前的男人,她硬生生地把还要说的话全都收了回来。
……
一双温软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他,不轻不重地力道,有一点点像以前耍无赖的那个小女孩。
“我倒是没看出来。”容铮轻哼一声。
她拿着刀抵着自己的脸颊,甚至不惜划上那一刀,只因他曾经说过的那一句口是心非的气话。
好似那人还在他身边,用着他最细声细语的声音对她说话。
“她在飞机上?”
五分钟后,蔚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手,拨出那个号码。
在心烦意乱之时,更多的,是心底的一阵涩涩的酸。
蔚宛记得初见不是去的伦敦,而是苏黎世!可为何现在这什么该死的空难名单上,会有初见的信息?!
……
这会儿,顾靳原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他看着容铮一脸沉重之色,他反而倒是丝毫不在乎的样子。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一句话都不对他说,明明有心理疾病的是她,而他却也似乎病的不轻。
她没听顾靳原后面还说了什么,直截了当的挂了电话。
蔚宛在顾家待了很多年,名门的有些根深蒂固的念头,终是难以在一时间改掉的。
这会儿刚在家里眯了已一会儿,接到顾靳原电话的时候,她还有些恼。
蔚宛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手脚冰冷。
只是他从未告诉过她,她一直是他心头的朱砂痣。
航班一百零五位中.国游客,遇难名单……
一片白雾蒙蒙中,他又看到了她脆生生地站在沈绍廷身边,那双清澈的明眸流转着波光潋滟的婉转。
……
他冤枉了她和沈绍廷的牵扯不清,她亦是说差不多的话让他难受之极。他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就那样在雨天里把她丢了下去,甚至不管后果。
回到半城湾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醉了,不然怎么会看到许初见在门口等着他呢?
顾靳原皱了皱眉,听着蔚宛压抑着的怒气,他低沉地问:“怎么说?”
他看不清,自然是容铮拨打的号码。
在她的印象里,确实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静的不正常,却静得让人生出了一种绝望的感觉,他眼底的所有光彩好似在这一瞬间全部抽离。
“昨天晚上,她,有没有什么不对劲?”顾靳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问出了这么一句。
视线落在书房内的每一个角落,她看过的书,用过的电脑,午睡用的抱枕,都和以前一样,不曾动过位置。
当天夜里,狂风大作。
他摩挲着文件上的那熟悉的名字,指腹轻轻地划过,眼中好似盛着一片温柔缱绻。
蔚宛这时候刚回到家,从机场回来的一路上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在工作室里也待不下去了,索性还是回了家。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好像他没有说话,却是一副默认的姿态。
“你在什么地方见到她的?”他的声音里面带上了些惊慌失措,他希望从容铮的嘴里能听到不一样的结果。
“初初……别哭,也别怕我。”他俯下身,在她耳边极尽温柔地呢喃,颀长的身躯沉沉地压着她,让她无法挣扎,被他困在属于他的一方天地内。
初见一定不在那趟航班上,一定不在!
“人都走了,你现在还打电话要问什么。”
“就在半城湾外面,我本来是很快就来找你的,结果在路上遇到了她,看她的神色我还以为是你们吵架了,所以……”
至此,他心里空落落的,一股沁入心扉的寒意直接从心底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可她真真实实的看到了遇遇难名单上,许初见的名字……
他说,有。
他见不得她哭,被他欺负的哭,在别人那受了委屈也会自己躲起来低泣,怎么就想不到窝在他怀里撒撒娇呢?
蔚宛没忍住,还是给顾靳原打了电话。
“我以前说过,不管她跑到什么地方,最终还是会被我找到,这次她倒是会躲。”他轻声低笑。
近来蔚宛也听说了顾夫人有意撮合顾靳原和乔沐两人,毕竟这个乔沐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很讨顾夫人的喜欢。
很多年前的那一场车祸到现在为止她还心有余悸,现在仍是只要一想到当年的事情就是一阵后怕。
昨天晚上,乔沐显然也发现了他的不正常,甚至出口威胁他,或者去医院,或者她就打电话给顾夫人。
明明说是要嫁他为妻的,多年之后却转身将他忘的一干二净。
“没有。”蔚宛想了想,直截了当地回答。
他试过要让她服软,于是许了她一个月的期限,明知道她撑不过那一个月,却偏偏在一旁冷眼旁观。
蔚宛这一天都觉得心神不宁,只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一觉醒来,夜幕已深沉。
起初相遇的那段时间,她尴尬地说衣服上沾上了大块蚊子血,他足足怔愣了有好一会儿。
久到,他自己都差点忘记了。
“在……”蔚宛捂着自己的唇,试图掩饰着自己哽咽到不行的声音。
“阿原,你别这样……”可就是这样浅淡的语气,蔚宛心里却是越来越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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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反应。
“阿原,你听我说……”蔚宛站在他面前,哽咽着声音,仿佛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口,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
“你是谁?”他冷着声音问。
蔚宛的语气不好,她是在为许初见打抱不平。
其实爱撒谎的不是她,他也是一样。
沈绍廷外派的城市正好就是伦敦,因为这件事情,他不知道对她说了多少冷言冷语。
他仿佛沉寂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沉寂在一片黑暗昏沉之中。
这才仅仅过了十几个小时,等来的却是这样一场噩耗,一场谁都难以接受的变故。
“其实你想想也知道,妈不喜欢她,好几次都有意无意地想把她支走,不过就是想把初见弄到国外去。这样时间一长,她觉得你们之间就算再好的感情都不算什么了。”
顾靳原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惊醒,每一次醒来,后背都是一身冷汗。
后面的一些话,容铮没有说出来,尤其是后面那段话,他知道一定是不能在顾靳原面前说。
可昨天夜里,他第一次放任自己任凭酒精支配着自己的意识。
主卧的窗户没有关上,窗帘被风卷向窗外,伴随着雷声,大雨将至。
任由着她误会了一次又一次,直至和他越走越远。
这些全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后来在她走后的那半年里,他在街头捡回了一只小猫,没有别的原因,在冬日的街头冻得瑟瑟发抖,像她。
他亲自给小猫洗澡喂食,几天下来,小猫越来越粘着他。
这时候他才明白,其实流浪猫的并非铁石心肠,只是需要人温柔以待……
这一晚,他做了整夜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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