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他与她而言，是毒是瘾

“我们回去吧？这里乌烟瘴气的，还有疯狗乱咬人。”顾靳原俯下身子，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声音确实缱绻地哄着。别墅内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不曾想过，当年他的一走了之，后面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从乌烟瘴气的压抑中抽离。

“臻姨，我敬您是长辈，但说话别这么不分青红皂白。”顾靳原的声音冷了几分，将手心里那只颤抖的小手握得更紧。

她扑过来就想要去抢许初见手里的录音笔，还没有什么动作，就给两名警察拦住了。

“不分青红皂白？阿原，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这种人你护着，早晚自食恶果！我就不信你们顾家会接受这样一个人进家门，她母亲是杀人犯，她也是！”

顾靳原不为所动，脚下的步子未曾挪动一分，眼睛里面的寒冽，令人莫名的心惊。

容铮放下手里的笔，看着眼前焦躁不安的男人，往日的沉静和理智在他身上全然不见。

那把刀上肯定是有许初见的指纹的，可她没动手伤人，这却是事实。

她一直以为莫清是想要杀她，可事情发生到后来，却变成了不一样的……

他凑上前去，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可还不等他伸手，她整个人就往里面缩了缩。

现在，他才知道这个不一样，到底是什么。

顾靳原知道消息赶到的时候，地上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一把染着血的刀被她颤颤巍巍地握着，他大惊，疾步走上前，而她却是戒备地将那刀尖翻转，失控了一般不让他靠前……

“顾先生，我方便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秦淼从来没问过他这个问题，可她在心里却隐隐笃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纠葛。

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有种令人莫名的心安。

以及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容铮揉了揉眉心，看着他沉着脸摔门而出，是能是一声叹息。

顾靳原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拿起筷子，他脸上的笑容温雅缱绻，那双深邃的眼睛，却是深不见底。

车上，她坐在最里侧着，他坐在最外侧，中间隔着远远地距离，就像是跨不去的迢迢星河。

手术室内走出来一名年轻的护士，语气不善地冲几人挥挥手。

随后录音中出现了一段争执，再没了声响。

“没有监控，也没有人证，凶手与否不成立。”顾靳原睨着眼前这些人。

许初见不言不语，照旧沉默着，他也没有丝毫的恼怒。

……

录音中，莫清的声音凄厉而悲凉，就像是疯了一样。

这两天的时间，他去找了她的家人，这么长时间联系不到人，若非他提前让人关照过，这会儿早就已经心急如焚了。

她的声音虽然轻，却是真真实实的。

顾靳原浑身一震，握着她的手猛然地收紧了几分。

走廊上很快传来急促而紊乱的脚步声，许初见还未回头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说完后，护士挣开许初见的手疾步走进手术室，她右手伸出去本想在椅子上坐下，却不想一个恍神，跌坐在了地上。

“出去说。”

空寂的走廊内传来沉稳而熟悉的脚步声，许初见还未抬起头，就感觉身子一轻被人打横抱起，放在了椅子上面，鼻间萦绕的是淡淡的柠檬香，全部都是那人的气息。

秦淼对上次的事情愧疚至深，几度提出要换医师，可顾靳原拒绝了。

“对，我是疯了，我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真好……”

别人喂她吃东西，她就能吃下，若是他动手，她就是闭口拒绝。

书房里面的男人沉默了许久，直到秦淼退出去的时候，才听到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而成长代价，是一次一次的陷阱与算计。

“你这么痛苦，那怎么不去陪他？”

沈夫人的言语激烈，两三步走到警察面前，冲着顾靳原说：“你不要替她狡辩，还要什么人证？”

她忽视了沈夫人眼中的刻薄恨意，在所有人不明状况的情况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录音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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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天上的星子，伸手却又好似触摸的到。

按下播放。

连日来，别墅内的气氛压抑到不行。

许初见眨了眨眼睛，眼皮重有些抬不起来。

浅淡的言语，却是带着他独有的倨傲。

许初见也不急着解释，她的手被一阵大力紧握着，抬眼，视线撞上了那双深邃的凤眸。

“你在说这事情都怪我是不是？是因为我和你纠缠打闹才出了这场车祸？呵，事实的确是这样，但是没人相信啊！许初见，要不是你勾.引绍廷，他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在我身边真的有这么难受？”

护士以为她是患者亲友，很快说道：“患者失血过多，肺部被刺穿，生命垂危。”

许初见不知何时起习惯了在书房睡午觉，宽大的沙发上她蜷缩成一团，小的只有一点点。

“别乱动，就让我好好抱一次。”他轻声呵斥，却是温声细语。

“秦医生肯定对你说过她的情况，这段时间来什么进展也没有，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我的老师接触过这样一个病例，到最后，那个人这辈子都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急救室外的几人均顿住，沈夫人指着坐在椅子上的许初见，“凶手就是她！报案的人可以证明，事发的时候拿把刀就被她握在手里！”

还是他离开时候的样子。

因为到现在，除了秦淼之外，许初见已经对任何人都不再有表情。

除了他以外，她能接受任何人，唯独避着他。

顾靳原立在窗前，窗外是一片静谧的夜色，他的身影近乎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顾靳原没有说话，他想起了曾经有一次，震怒之下的他掐着她的咽喉……

这是连日来，她第二次开口说话……

夜幕降临，顾靳原将她带到了园内的一处玻璃房。

在周围几道灼灼视线下，许初见慢慢地站起来，从男人手中抽回手。

“选择遗忘，是不是最简单的方法？”

很快，手术室外已然聚集了急忙赶来的莫家二老。不明所以的莫家父母还不知晓这其中缘由，心急如焚下，自然没有正眼看过许初见。

闻言，秦淼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容铮只是在实话实说，可眼前的顾靳原却丝毫听不进去。

……

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叠，模糊。

许初见像是被烫到一般收回手，原本没有情绪的她，眼中忽然恍惚起来。

期间，医生护士来来回回换了几拨在，她情急之下抓住一名护士的手，想要问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他看着男人手上包扎的严严实实，声音有些僵硬问道：“阿原，这是怎么回事？”

“可她说过两次话。”

她在他怀里忽然就安分了下来，温顺的很乖巧，温热的呼吸隔着薄薄的衬衣喷洒在他胸口，有种轻微的痒。

男人的大手覆盖在她的头顶，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别怕，我知道这和你没关系。”

顾靳原在她身边坐下，去握着她的手，还是没什么温度。他将其包裹进掌心，轻轻地摩挲着。双手环过她的身体，起初很轻，可在抱住她的时候，一点点的加重力道。

“我不会做哄女孩子的事情，难怪你会喜欢绍廷，他温柔还谦逊，和我一点都不像。”

他顿了顿，手臂一点点收紧。

“你总说我是变态的占.有欲，是这样没错，却只对你一个人。你跟着绍廷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没认出来是你，独独记着你的名字，当时我就想着，当年那么点的小丫头，居然也有了男朋友。”

许初见任由他抱着，眼睛有些发涩，他的手很暖，可她一直不敢靠近。

他与她而言，是毒是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