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忽然看到了床单上的血迹
“她是不是一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就想要打掉?”容铮没有忘记,那时候告诉他许初见怀孕的消息,他从来没听到过顾靳原的声音里透出如此多的欣喜,满是期待。
房内灯光昏暗,他开了灯,走上前去。
主卧内清清冷冷,一如他早上走的时候那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心烦意乱之时,半城湾的别墅内,何姨着急的给他打电话。
许初见疲软的身子靠着何姨,顾靳原则是将一小勺粥凑到她嘴边。她近乎没有血色的唇紧闭着,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他对她的温情,在无望的等待中,消失殆尽,全数化成了毫不留情的惩罚。
初步检查了一下,他问:“这样多久了?”
没多久,容铮就到了半城湾。
容铮沉默了一瞬,没有立即答话。
只是,她觉得好累,真的好累。
许初见从来都没觉得这么累过,她维持着一个相同的姿势很久很久没有动,很困,很累,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高门大户最忌讳的就是这样的事情,怕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她最后一步……
不喜欢会容许她怀孕?
“妈,沈家想怎样,和我无关。现在还没出结果,就算打官司的话,也可以。”
那天下午,许初见才慢慢醒来。
没有人会想要去尝试死亡的滋味。
顾靳原俯下身子,眉宇间露出了不耐之色,大手覆在她额上,没有感受到什么不正常。
许初见有些恍惚,身子还是没什么力气,只能微微地笑着,只是那笑容苍白无力,让人看着心里难受。
男人漆黑的眸子在昏暗中一点点变冷,不复温情缱绻。
容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亦是出乎了意料,在他印象里许初见的性子很柔。要说配起顾三少,这种性子还不得整天受欺负,可事实上,好像又有些不一样。
何姨在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就这样一口一口喂她吃着东西。
“顾先生,事发之前,许小姐确实是和沈家公子去了一个茶室。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地下车库内的监控显示是许小姐上了沈公子未婚妻的车,后来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期间,顾靳原给她喂过水和粥,而她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顾靳原起身走到酒柜前,开了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
许初见没有挣扎,意识越来越模糊,只是她清楚地知道,再也不能和他有什么牵扯。
“阿原,我听说撞伤绍廷的那个人被你保了出来?”顾夫人一上来就是开门见山。
“好的。”何姨也很快应下。
顾靳原不管不顾地把许初见弄出来,有些人当然就沉不住气了。
“那就恨着吧。”他沉冷的嗓音淡淡蔓延开来,平静却又似是蕴藏着万千风暴。
向谨言转身正欲退出去,可还没等他走上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您上次让我带回家的那只猫,现在是给您送回去还是?”
“怪不得成了这副样子,那里面哪是人待的?有些逼供手段,有的时候大男人都受不了,通宵不给人休息,不去了半条命算是好的了。”
房门被关上,一室的冷清寂静。
他刚到公司,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何姨走进来,把粥放在了一边,“顾先生,这一天不吃东西任谁都受不了,就算是赌气也不能拿自个儿的身体开玩笑啊。”
还真是放不下啊。
办公室内仍是一片死寂,向谨言在外面轻敲了门,很久之后里面才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丢了?
男人毫无预兆地闯了进来,失控着似是一个疯子,疯狂而激烈地撞.击她,全然无视她眼角疼痛的泪水。她的身子隐忍不住颤抖,眼角的泪水,化为潺潺雨幕……
而等那种欣喜过去之后,顾靳原只是说了一句——
他到底还在心存着什么可笑的期待?
明明是个很柔的性子,可倔起来,却是这样令人难以招架。
“听说,她是那个撞伤了你表弟和他未婚妻的人?”
顾靳原试了试,没有半点反应。
“顾靳原,你不要……逼我恨你……”
“在局子里待了半夜。”
顾靳原烦躁的起身,啪的一下将碗砸在了地上,脸色阴沉的吓人。
身下,骤然一阵刺痛。
他沉着声对电话那头说:“别管她,等她知道饿了自然就起来了。”
顾靳原走进浴室,等他出来之时,她还是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未动。
她动了动,算是回应了这个声音。
她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知道了。”他阖起桌上的文件,冷淡地说着。
她第一天知道自己怀孕,第二天就不想要,若不是容铮劝了两句,恐怕当时就做了手术,哪会再拖这么长时间。
好不容易可以和他划清界限,绝对不能再次搅入这样的黑色深渊。
闻言,男人的峰眉蹙起,又是这一套。
……
——别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不然你们会拦不住。
从来没有哪个人,这样将他的骄傲狠狠地碾在脚底。
她不知道何时后背抵上了柔软的床,熟悉的气息和每夜的梦靥一般,在此刻狠狠地折磨着她的神经。
何姨担心了一整天,这时候看到顾靳原回来,便急忙说:“顾先生,您还是先上去看看许小姐吧……”
“什么?”
这成天喜欢欺负人的顾三少,这会儿脸色还不是阴沉的吓人。
“一天。”
他抱住许初见,让她重新躺回床上。
顾靳原沉默着一言不发,只觉得房间内异常的沉闷,他沉着脸走出去,眼不见为净。
顾靳原的唇边带着讥讽和嘲弄,“我不喜欢她,一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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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初见听着自己奄奄一息的微弱呼吸声,缓慢地牵起唇角,漾起一抹苍白的笑……
许初见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意识,唇上的血色越来越淡,可她仍微勾起了唇角:“顾先生,我不欠你什么,那个孩子,我有权利决定去留……是你答应的,好聚好散。”
“你这整的又是哪一出?你不是说了已经和那姑娘断了来往,现在插手这件事情干什么?绍廷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臻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这样一来,不是我们两家人都尴尬?”
他重新拍了拍她的脸,许初见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再无其他任何反应。
何姨点了点头,这没什么温度的声音让她心中不免起了疑惑,先前两人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许初见,你心上人现在危在旦夕,而你,注定死不成。”
她醒来的时候动静很小,只是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嘤咛,睁开酸涩的眼睛,仍是带着强烈的不适感。
房间内一片漆黑,窗外电闪雷鸣,摇曳的树影在窗帘上形成鬼魅的姿态。
本就不是好聚,何言好散?
她尖细的下巴此刻埋在了薄被下,他的一只手就好似遮盖了她大半张脸。
顾靳原也没再耽搁,立即打电话给容铮。
欠了他一条命?
顾靳原冷睨着她,薄唇不带一丝温度说:“欠我一个孩子,现在补上也不迟。”
“还没起来?”
顾靳原走过去拉起被单,盖住了她露在外的双肩,乌黑的头发垂散在一边,下巴尖细,紧紧闭着眼睛,若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真的会让人觉得她没了气息。
闻言,容铮重新侧眸看了眼昏睡的人,怪不得。
许初见从恍惚中彻底清醒,这才不明所以地问着:“我睡了两天?”
“是啊,昨天就一直在睡,那样子简直把我吓死了。医生说是有点虚脱,幸好后来没什么事。”
她放在被子下的手覆在了自己小腹的位置,心里紧张的很,不知道孩子有没有事。
许初见慢慢下床挪到了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自己,又是这样的苍白。
何姨后来进来收拾房间,忽然看到了床单上的血迹,心中不免一震。
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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