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他说，我想结婚了

顾老爷子不动声色，有些明知故问：“我就奇了怪了，你既然把人姑娘夸得这么好，在我这老头子这边墨迹什么？”望着窗外下起的瓢泼大雨，顾靳原皱了皱眉，一双凤眸深邃如海，波光流转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她抬眼，声音里面沾上了些慌乱，“去世的那个朋友……是谁？”

这一句话里面隐含着两层意味。

电话播出后没多久她就接了起来，语气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喜也没有什么怒，很平淡。

还有那只猫，他该早点打发向谨言弄走。

顾靳原挑了挑眉，一脸无辜的样子。

说完她再没去看顾靳城，只是低声地在许初见耳边说：“我们走。”

可当下最让她觉得难以置信的，应该就是从顾靳城口中得知的，与当年有关的事情。

顾老爷子摩挲着拐杖上的龙头，想起很多年前的那次事故，他到现在还心存后怕。

有了顾靳城的护航，她想应该会是很顺利的。

房子里这么冷清，她一个人肯定是不适应的，于是他找了两个家政阿姨在家。

蔚宛主动握着许初见的手，示意她安心。随后只是把目光放在了顾靳城身上，用极为冷淡甚至是漠然的语气说着：“再怎么样，这事情也轮不到你做主。”

她是不是该感恩戴德，至少还是用这样委婉的方式让她离开，而不是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数。

顾老爷子除了头发全白以外，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老，年事已高却仍然精神抖擞，尤其是那双不怒而威的眼睛，顾家三代人几乎都是一个样子。

明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若是真这么简单的事情，这混小子还会跑来他跟前说？

顾靳原见老爷子不说话，心里又开始没底，直说道：“爷爷，这事情真没什么，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而且是个意外，又不是蓄意谋杀。因为这事情，当年我爸妈肯定没少对他们家使绊子，现在……”

许初见莫不做声，视线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

许初见掐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陷入那一场可怕的回忆中。

好半晌，他才从手边的一堆资料中翻出一个东西。

只是他不忍她再受到什么委屈，一点也不行。正是因为沈家把她欺负的太过，以致于她一直避讳着他们这种人家。

顾靳原自己开着车前往，没想到半路上就下起了大雨，每辆车子的车速都放慢了下来，快到收费站的时候还开始堵车。

等他们下尽兴后，顾靳原才扶着老爷子回房间。

秘书能拦得住向谨言，自然是拦不住蔚宛的。

顾靳城正想说话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争吵声，而下一秒门扉倏地被人推了开来。

顾靳原稍稍松了口气，被他爷爷这样睨着，顿时也觉得有些不自然，随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爷爷，我喜欢了一个女孩子。”

顾靳原知道他爷爷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当下便沉了沉声说道：“先前，她和沈家的绍廷是一对儿。”

终于切入了正题。

顾老爷子虽然年事已高，可能是从军出生，却也没有多少门第之见。

老爷子挑着眉睨着眼前的小孙子，微微眯着眼睛，那双世故睿智的眼睛似是一眼就能看头顾靳原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顾老太爷大寿的时候他提前离场，过年的时候亦是没有出现。谁都说顾家老太爷最疼的就是顾三少，只要他开口的几乎就没有什么不答应的。

顾靳原有些许的忐忑不安，放低了姿态说：“爷爷，我老实和您说，您还记得十年前那场车祸吗？肇事者就是她母亲，是两条人命啊，虽然这事情过去了很久了，我就怕什么时候再被我爸妈拿出来说事。”

以往顾靳原要是惹了祸被他爸发狠了教训，这时候他就会跑到老爷子身后，任谁都没有把办法。

“许小姐，这算是见面礼。”

“如果不出意外，那会是他以后的妻子。”

爷孙两的互动有趣得很，对面的老爷子笑呵呵地问着：“老顾，这是你们家阿城还是阿原？”

顾靳原下意识地抬头看着后视镜，唇畔划开了一抹弧度，左边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似是只要毁了这东西，她就再也不会有所顾忌。

只是全都是她的自以为。

向谨言不卑不亢地躬了身，他挡不住顾靳城，让他见到了许初见，只是自己上司知道后肯定是要发怒的，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顾靳原在老爷子身边坐下，有些踌躇。

那一眼，包含了很多东西。

忽然间，他想起了许初见的声音，很轻很柔，他尤其喜欢听她哼着江南小调，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他的梦里。

“唔，那也没事，毕竟我们这样的人家能锦上添当然好，不能的话也没什么要紧的。”

“希望您说话算数。”

门口站着三个人，有焦急抹汗的秘书，有一脸冷沉的向谨言，还有眼中带着担心的蔚宛。

一但碰到堵车的时候便只能缓缓前行，顾靳原没什么耐心，这会儿只觉得车里很闷，于是打开了电台，伴随着悠扬的背景音乐，主播富有磁性的声音柔和的响起。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沉，看着老爷子皱着的眉，立即又解释道：“不过他们没好多久，早就分了，我们是后来才在一起的。先前沈家人把她欺负的太过，我在这和您坦白，就是怕她到时候再受到什么委屈。”

顾靳原在爷爷面前一般是不敢马虎的，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她不是京里人，老家是二叔在的那座城市……”

顾靳原是打算试探着老爷子的态度，只是老人家精明着呢，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

那天顾靳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样都不会想到顾靳城会这样的大手脚来调查许初见，加之他在许初见身边都安排了人，他下了飞机之后就直接去了一趟老宅。

顾老爷子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这是也起了玩心，“行了，你这不是也看完了，早点回吧。”

“你这事后孔明倒是说的有一套。”顾老爷子瞥了他一样，没什么好语气。

闻言顾靳原犹豫了一瞬，“她母亲早逝，一直是跟着外公家里生活的，家境也算殷实。”

随后顾老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敲了敲他的头说：“你说你是和她过日子，还是和她家人过日子，这点事情也值得你这么墨迹半天？人姑娘生的什么模样，你改天带来我瞅瞅。”

“爷爷，您这话就说的我伤心了啊，我就是来看看您不行？”顾靳原还在试着打太极，在措着辞到底该怎么开口。

……

良久没等到顾靳原说话，老爷子的平淡的声音逐渐冷了下来问：“怎么不说话了？你既然说要和我坦白，那就透个底儿吧，要是不棘手，你这混小子还能想到我？”

是一张光盘的模样，修长的手指轻执起那张被包裹的很好的光盘，推到了许初见面前。

顾靳城的眸光很冷，“向特助，我也算是你上司。”

“等等，你说她母亲？”老爷子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细细地理着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顾靳原越说越起劲，她性子本是温婉，若不是他的一再相逼，她永远都不会露出这么张牙舞爪的一面。

其实他觉得别人可能是想错了，并不如别人所认为的那样，顾先生并不是图一时新鲜，而是认真的，这些日子以来的改变，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

立马笑着说道：“对对对，和她家人没关系。等天气好一点，我一定带来给您过过眼，您老肯定会喜欢的。”

说着他还凑到老爷子耳边，低声说了句话，说话间他的眼角微微上扬，是掩饰不住的愉悦。

这下顾老爷子眼睛一亮，绷着的脸色也浮现了喜色：“臭小子，你说真的？”

这么天大的消息居然还瞒了这么久！

“真的。”顾靳原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下一秒他有垂着头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