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325.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第327章 325.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看着藏龙壶中的乐舞，多数观战者都是一头雾水，感到莫名其妙。

但朱易却在第一时间认出其来历。

儒学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中的乐，又称六乐或者六舞, 即云门、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六种古乐。

焦俊臣现在演奏的就是其中的韶乐。

见朱易认出了乐舞来历，焦俊臣脸上反而露出欢喜的神色：“果然是同道中人。”

朱易却没有笑，他静静观看聆听乐舞，半晌后点点头：“不愧‘德至矣哉，大矣！如天之无不帱也，如地之无不载也。虽甚盛德, 其蔑以加于此矣，观止矣。’的评价，古人诚不我欺。”

“上古圣贤评价韶乐称‘尽美矣, 又尽善也。’是觉得韶乐完全隔绝了纷争，合乎礼治天下的道理。”朱易说到这里，话锋突然一转：“阁下在这里用出来，却是为了消弭我的斗志，令我不战而败，未免功利性太强，反而失了这‘大韶’的本来风采。”

朱易双目熠熠生辉：“既要战，那便战，师出有名，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对方少有的主动出击，朱易不敢掉以轻心，他能清楚感觉到，焦俊臣并非愤怒冲动，而是亢奋，精神状态达到了巅峰，就仿佛文思泉涌，不吐不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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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焦俊臣并没有发怒，只是微微蹙眉，盯着朱易看了半晌后说道：“天大地大，道理最大，这话说的好，君王错了敢直谏，圣贤错了敢理论，这也没有说错。”

“固执己见，自以为是之人，这个世上有很多。”

藏龙壶中，焦俊臣也已经有所察觉，笑道：“虽然我乐于成人之美，但却也不愿给他人做踏脚石啊。”

修为较高的修士，至少还能从双方法力波动变化上看清来龙去脉，修为低的，那就彻底是一头雾水了。

焦俊臣也不着恼，手一挥，收了云雾所化的鸟兽与乐器，神色从容，静静聆听朱易的“大武”

身为原作者，焦俊臣自然知道朱易的武乐其实跟自己的武乐是不一样的，似是而非，但从根本上来说，并无差别，源头都是上古六乐中的“大武”乐舞。

焦俊臣看着朱易，沉声说道：“但是，你敢与圣贤理论，却不代表你一定是正确，圣贤一定是错误。”

朱易这时候却没有再模拟“射”、“御”的法术加以还击，而是展开自身道法，同焦俊臣交手。

“圣贤言韶乐尽善尽美，评价武乐稍逊一筹，那也只是他自己的看法，却并不代表一定正确。”

“并非单纯偷学，看这模样，只是想做个参考，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作用。”石星云目光中闪过忧色：“就是这样，才可怕。”

“事实上，圣贤本身也是这样做的，便是老年时也曾问道于小童，三人行必有我师，便是这个道理。”

说着，焦俊臣手下攻势越发猛烈，打得本就身处下风的朱易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朱易的话落在一些传统读书人耳中，恐怕会引起地震般的骚乱，将他视为异端。

“大武”一出，焦俊臣的“大韶”顿时节节败退，土崩瓦解。

“我师出有名，无畏直行的‘大武’，远胜过你虚伪造作，粉饰太平的‘大韶’，你有争胜之心，韶乐便不再是韶乐，又如何能胜过武乐？”

他原本坐在草地上，这时长身站起，足下一踏，白云流转，化作云车将他托起。

石星云一醒，轻轻摇头：“不，焦俊臣现在是上风，掌控了战局的主动权。”

事实上焦俊臣现在确实很亢奋，一方面是因为同朱易理论，一方面则是因为朱易先前演奏的那首“大武”乐舞，这首乐舞焦俊臣自然也会，他本身就从六乐中分别参悟出一套法术。有些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朱易竟然也照葫芦画瓢，面对他的韶乐，还了一招武乐。

诸葛光同样传音给长乐道尊：“这朱易的积蓄已经足够雄厚，现在揣摩焦俊臣的道法，就仿佛要完成破茧成蝶的最后一步，借助自焦俊臣道法得来的领悟，捅破那最后一层膜！”

焦俊臣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朱易道友，你这话有些过了。”

“他落在下风，不是因为他比焦俊臣弱，而是因为他一心二用，还在干别的事情。”

朱易平静答道：“没有什么过不过的，尽信书不如无书，圣贤同样是人，既然是人，人力便有极限，不可能做到全知全能，自然也就不能保证自己说的话一定正确。”

如此发现，让焦俊臣不由得见猎心喜。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有些时候，文人之间的较量，更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