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目不转睛的看着秦笑笑,嘴角的微微扬起的弧度,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两人站在一处,一个俊逸不凡,一个娇俏可人,看起来极为养眼,连景太后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十分登对。只是秦笑笑的出身,还是让她觉得美中不足。不过,仅仅是美中不足,无伤大雅了。景珩没想到她老人家这么直接,不由得看向了对面的秦笑笑,手里的杯子也被他放在了桌上,想听听她怎么说。
元和帝看的眼睛疼,看着看着就觉得秦笑笑有些眼熟,不禁问护国公主:“你看这丫头的模样是不是酷似秦爱卿?”
秦笑笑惊叹道:“原来传言是真的啊!”
记忆中,他似乎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甜言蜜语,还时常骂她笨说她傻。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多少有些惭愧。
更何况,两人本来就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先天多了几分情谊没什么可指摘的,只等挑个黄道吉日,正式给他们定下名分。
景珩也被景太后招到身边坐下了,正好和秦笑笑面对面,一抬眼就能看到彼此。
末了,她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国库没钱吗?我记得三叔到云城上任时说过朝廷下拨二百万两银子,专门用来治理云城水患,好像也不是很缺钱啊。”
她那番话听着不太规矩,却是一派天真烂漫更加让人动容。眼下圣上显然听入心了,哪怕依然不满她和公子的事,想来也不会太为难她,保不准龙颜大悦就允了。
景珩揉了揉她的头,牵起她的手往外走:“皇舅舅最多不同意你我的事,不会对你怎么样。”
两人已经走到了小园,四下里见不到一个宫人,但是她还是担心隔墙有耳传到元和帝跟前,自己会落个妄议圣上的罪名,最后一句话便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的极为小心。
今年夏天岭南府遭遇了百年难遇的洪涝,受灾的三个州几乎颗粒无收,二十万灾民流离失所。灾情传到御案上,元和帝直接下旨命当地官员开仓放粮,又拨了几百万两银子用于赈灾。
结合景珩所说的种种,她对元和帝的印象大为改观,忍不住感叹道:“寻常人家的一家之主操持全家的生计已是不易,一国之君要治理好一个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更是难上加难,难怪圣上明明比我爷爷年纪小,看起来却比我爷爷还显老,都是为这些国事给劳累的。”
当然,他自己不会承认刚才在小园里,无意间“尝”到了一口“迷魂汤”。
有景太后在场,秦笑笑担心她老人家觉得她不够矜持,把刚刚生出的好感败坏光,便微微低下头不与他对视,只同护国公主说话。
至于元和帝的态度,根本无关紧要,母女俩齐齐忽略了。
景珩领教过她的没心没肺,已经气到没脾气了,无情的打击道:“别想了,前几年皇舅舅就以国库空虚为由消减了后宫的一应开支,将原来的一百多道菜削减至三十道,外祖母这里也不例外。”
以前听爷爷奶奶说,每到青黄不接的时节,会有成群结队的难民拿着破碗到村里乞讨。她记忆里这样的情景却不多,且多是附近没儿没女种不了地,只能靠乞讨为生的老人。
秦笑笑自有一股胆气做支撑,吓是没有被吓到,当着景太后的面她不会这么说,只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回太后娘娘的话,民女一开始有些害怕,后来想起鲤哥哥您是个极好的人就安心了。”
“快过来坐,咱们好好说说话。”护国公主朝着两人招了招手,示意秦笑笑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佟总管听出点门道,不敢轻易开口,只低头恭顺的侍立在一旁,心里产生了跟覃嬷嬷一样的念头:这位秦姑娘果真有大造化!
秦笑笑被他看的心头火气,眨了眨眼提醒他不要太放肆,败坏她好不容易在景太后面前博取到的好感。
万一景太后觉得是她不够矜持,当着长辈们的面眉来眼去,继而对她生出了恶感,那她可就冤死了。
元和帝笑骂道:“滚起来,朕又不是那等无道昏君,岂会随意取你的狗命!”
面皮薄的姑娘听到景太后这么问,大概羞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了。秦笑笑脸皮厚到能主动调戏景珩,就没有这个困扰了,直言道:“太后娘娘,鲤哥哥也从来没有哄过我,不过……”
长着一张冷峻的脸,性子更是与讨喜不沾边,让这样的人说哄人的话,确实比较容易吓到人。
已经做好久跪准备的秦笑笑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景珩轻轻地拉了拉她衣袖,她才回过神来和景珩齐声谢恩。
“前些年南方水灾频繁,北方干旱多发,收上来的粮税大减不说,朝廷还要开仓赈灾。后来皇舅舅鼓励地方兴修水利,耗费的银钱大半出自国库。”
景珩注视着她,眼底的柔情根本藏不住,当真爱极了她这副模样。
元和帝冷哼道:“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你这狗奴才倒是学得精。”
“当着圣上的面,我可能说不出来。”秦笑笑也幽幽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圣上喜不喜欢听人拍龙屁,兴许我真心实意的拍上一阵儿,他老人家龙颜大悦就不为难我了。”
说笑间,元和帝阔步走了进来。看到屋子里和乐融融的场景,他罕见的愣了一下,再次怀疑秦笑笑给自家母后和皇妹灌了迷魂汤。
佟总管憋住笑,一本正经的拍马屁:“圣上殚精竭虑为国为民,龙颜上的痕迹都是老天爷赐给您的功勋!”
景珩看出她是真的害怕了,安慰道:“不用,你这点伎俩在皇舅舅面前不够看,你该怎样就怎样,不会有事的。”
佟总管像是被吓到了,立马趴跪在地:“老奴说的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圣上明察啊!”
景珩把玩着茶杯,淡然的说道;“孙儿怕吓到您。”
护国公主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景珩皱了皱眉,正要出声把这个话题遮掩过去,秦笑笑就起身向元和帝福了一礼,神色平静的说道:“秦大人是民女的生父,故而相貌上有几分相似。”
这种事没法儿遮掩,也没必要遮掩,总不能说谎无故落个欺君的罪名。况且现在不说,以后该知道的人还是会知道,还不如早早说出来,免得老是面对这样的问题。
元和帝龙眼大睁,不可思议的说道:“你就是秦爱卿被人偷换掉的女儿?”
(本章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