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笑抱着娘亲的胳膊晃了晃,拉着她来到床边坐下,然后端着还在冒热气的水盆走进来放到床前:“娘,咱们很久没有一起泡脚了,今儿个就一起呗。”
林秋娘脸色铁青:“笑笑从来没有说过要走,根本不是她们说的那样!”说罢,她盯着赵草儿问道:“笑笑去秦府贺寿的事,我没有跟外人提过一个字,也不知道她们是咋知道的。”对于三宝这个听话懂事的侄子,他是心疼的,有时会忍不住想当年要是把他过继到膝下,和笑笑充作龙凤胎养大,是不是对大家都好。
秦川搓了搓手,表情不大自然的说道:“爹,大宝二宝让我们操碎了心,确实没有多少精力管三宝,而且这孩子跟我们不亲,怕是天生跟我们亲缘薄了。”
赵草儿一听,不敢跟她对视:“谁、谁知道呢,摸不准是咱们说这事儿的时候,正好有人从附近经过,被这人听了去。”
秦笑笑连忙放下书,绕过书桌走过来:“娘,我有手有脚的,哪能让您给我端洗脚水!”
秦笑笑一听,一张脸变得通红:“是我察觉到自己对鲤哥哥有意才答应的,鲤哥哥并未逼迫我。”
饭后,林秋娘不让秦笑笑刷碗,打发她回房歇下了。赵草儿捧着自家吃干抹净的碗筷,嚷嚷着要跟大嫂一起洗,于是妯娌俩一起来到了灶屋。
见娘亲彻底高兴了,秦笑笑松了口气,预备跟她说另一件重要的事:“娘,这次去京城,我和鲤哥哥见面了。”
林秋娘皱了皱眉,问道:“村里说啥了?”
林秋娘一看闺女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真的动心了,一时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摸了摸她的头叹道:“咋一下子就开窍了呢?”
“啊,哦哦,好,我知道了。”赵草儿知道林秋娘的性子,看出她这会儿已经有火气了,也不敢再多说,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还能说啥,说笑笑忘本呗,找到亲爹亲娘就不想顾你们了,还说笑笑早晚要走,当她的官家小姐去。”见林秋娘毫不知情,赵草儿就把知道的说了出来。
秦笑笑服侍她褪下鞋袜,这才坐在床前的凳子上,将自己的脚放进去,顿时舒爽的叹了口气:“还是家里舒服,在客栈都不能泡脚。”
赵草儿一拍大腿,肉疼道:“原来是这样……太可惜了,要是真的见你就给,那得收多少好东西啊!”
“你们大哥说的没错,三宝打出生长到现在,你们是没操半点心,哪有你们这样当爹娘的!”秦老爷子也为三宝的事对次子次媳不满已久,只是早年该说的不知说了多少遍,他们记不到心里去,他总不能天天用棍棒教。
秦笑笑笑嘻嘻的说道:“所以说我命好嘛,摊上你和爹这样的爹娘,整个村子就没有比我更享福的姑娘了。”
林秋娘自然不会拒绝,笑着说好。
村里那几个嘴毒的都逼死过人,由着她们乱造谣,闺女的名声都要让她们败坏没了。
对上老父亲严厉的眼神,秦川的身子抖了抖,急忙说道:“爹,三宝也是我儿子,他出息了我也高兴,肯定不会干坑他的事儿。”
林秋娘听的心情烦乱,手上的力道重了不少,碗碟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你狠不下心逼大宝重新念书考进士,我也狠不下心逼我闺女,咱俩都是一样的,只能认了。”赵草儿叫道:“哪能这么比,你和大哥就笑笑一个闺女,没了她你们下半辈子还有啥指望?这几天村里说啥的都有,我是替你和大哥着急啊!”
二宝嘛,虽然念书多年没能中秀才,但是识文断字不在话下,回头到城里找个松快的活计并不难,甚至还能借一借秦河的脸面,帮他在衙门谋个差事,前程总不会太差。
“外人说啥我不怕,就是觉得您对我太好了!”
秦川一听,早年被亲爹亲哥压着打的惨状瞬间浮现在脑海里,他面如菜色的保证道:“爹,您老放心吧,我肯定听你的话,绝不敢乱来。”
这话不假,大宝本身是个举人,还能经商能挣钱,比大多数人聪明能干,今年拿回家的数不会比去年少。以后不想跑来跑去的辛苦,还能买田置地当个土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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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平时找相好的姐妹唠嗑,也多是唠叨自家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曾留意到村里又在传自家的闲话。
她对三宝不亲,也是三宝的亲娘,以后三宝出息了孝敬她这个亲娘是应该的,谁敢说她是蚂蟥?秦老爷子看了赵草儿一眼,虎着脸告诫秦川:“我年纪大了,管不了你们几年,但是长兄如父,没了我还有你大哥,你要是敢忘记我说的话,有你大哥收拾你!”
二房两口子面面相觑,他们幻想过大宝二宝出息了,要如何跟人显摆他们的风光,倒是真没想过三宝出息了,他们该怎么跟人家显摆。
想到秦笑笑没有收到见面礼,那是不是说明秦府压根不想认她,不然趁这个机会让她跟客人们见礼,彻底坐实她秦府小姐的身份多好。
林秋娘笑道:“在自家怕啥,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见屋子里点亮了灯盏,闺女正捧着一本书看的入迷,她笑了笑把水盆放在了地上:“笑笑,赶了一天路身子早乏了吧,快来泡个热水脚,泡完了早早上床歇着,这书明日再看也不迟。”
林秋娘知道她是嫌客栈的桶盆有太多客人用会不干净,才不愿意泡脚,不由得笑道:“也是你从小到大没吃啥苦,让你试试几个月不洗漱,你就不会嫌东嫌西了。”
秦笑笑歪头认真的思索这个问题,想来想去自觉抓住了关键,说道:“就是突然发现鲤哥哥长得很好看,然后想起了他对我所有的好,要是我跟别人成亲,这个人不大可能比鲤哥哥对我还要好!这么一想,我就觉得放跑鲤哥哥太可惜了……”
林秋娘无语了片刻,反倒能理解闺女的想法了:“景公子待你的心,怕是你爹都挑不出错来,既然你有了决定,还是及早跟爹和爷奶说清楚。尤其是你爹,怕是得好一阵子缓过来。”
说到这里,她已经预料到了丈夫的反应,就忍不住笑了。
见娘亲从头到尾不曾反对,秦笑笑的心情有股说不出的轻松,忍不住把景珩答应她的两个要求说了出来:“娘,鲤哥哥说会和我一起给您和爹养老,也答应我跟他的孩子有一个承秦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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