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李昭脸一沉，拧眉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不给银子，我拿什么哄秦家的姑娘？”
李父呐呐的说道：“老大，爹也是没有办法啊，家里啥情况你知道，实在没法儿给你和小明娶媳妇。”这东西贱好养活，一条藤上能结好几个。个头看起来大，水分也足，就是不甜不咸的没啥滋味，拿到街市上白送都没人要，不然也不会被李母随手丢在灶房里。
越是琢磨越是觉得秦老爷子方才的言行就问题，他忍不住问收拾衣裳要去洗澡的林秋娘：“瞧爹的意思，他老人家更愿意笑笑外嫁，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李母不明所以：“啥？”
回到房里，秦山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脑瓜子一刻不停的琢磨着。
李母眼珠一转，第一次冲继子笑的如此慈爱：“你这孩子说哪儿的话，你也是我儿子，我这个娘哪会撵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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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母信心十足：“有我表妹说合，再让老大嘴巴甜点，好好把秦家的妮子哄住，这事儿肯定能成！”
李昭没理她，盯着不敢直视他的李父问道：“你真的要为了你的小儿子，让我当别人家的上门女婿？”
林秋娘怕他看出什么，笑道：“大概是之前看笑笑不排斥招赘，就觉得招赘不错。今日咱们千挑万选的女婿人选，笑笑却没有看上，就觉得招赘不靠谱了吧。”
“你弄好了来我屋里，有事要跟你说。”李父似是知道不会得到长子的回应，说完这句话就提着油灯回房了，堂屋里再次陷入漆黑里。
“这两年咱们又攒了将近八两银子，等今年的分的钱到手了，应该能攒到一千三百两，在京城买个小宅子应该够了。”
吃完整条菜瓜，李昭总算有了饱腹感。他拎着剩下的大半桶水来到院子的角落里，将汗湿的衣裳脱去，一瓢瓢水当头泼下，洗去了汗臭，也洗去了燥热。
林秋娘被丈夫理直气壮的话惊呆了，一时伤感不是，想笑也不是，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肯接你这个脾气不好的丈人，应该也愿意接我这个丈母娘吧？”
李昭拿在手里一看，见只有这么点就说道：“家里没钱就算了，以后张记的工钱我自己拿，你不用代领了。”
张记烤鸭的掌柜是李母拐了几道弯的亲戚，每个月底的五百文工钱都由掌柜直接交给李母，根本到不了他的手里。
说罢，她把李昭轰了出去，摸摸索索的从床底下抱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匣子，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摸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仅凭那丫头的气度，就不是个轻易被掌控的。这个眼睛只能看到自己鼻头的老女人，还真以为世间所有的女子都如她想的一个模样，真是可笑至极。
李昭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当大户人家的上门女婿，总比窝在家里当光棍强。”
堂屋黑漆漆的没有亮灯，没有一丝声音传出来，里面的三个人似乎都已经睡了。
她盘算了一番，对丈夫说道：“只是这样一来，咱们就没法儿给笑笑买个大点的田庄了。”
不过相对仅仅只作收租的店面铺子，显然田庄的收益更加喜人，因此他们就动了再给秦笑笑买个大田庄的念头。
李母本来就气他把门踹了个大窟窿，这会儿听了他的话，气得直哆嗦，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小明是你弟弟，你让他当上门女婿，到底安的什么心呐！”
秦山右拳击左掌，觉得这个主意更实在：“我看成！”
林秋娘点点头，将钱匣子重新锁上了。
见丈夫赞成，林秋娘越想越觉得可行。她放下衣裳，急忙从箱子里翻找出一把钥匙，将藏在隐秘地方的钱匣子找出来，将上面的小锁打开了，数了数里面存放的银两。
林秋娘理解丈夫的心情，安慰道：“你也知道笑笑跟寻常孩子不一样，就算外嫁也肯定能嫁到一个好人家。”
要是知道景公子欲“拐走”他们的女儿，恐怕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两小儿之间的事暂时没有定论，要是让他掺和进去，万一事情闹大了就不好收场了。
李母眼睛一亮：“你真的答应了？”
李昭也没有在意，知道无人给他留饭，他来到灶房摸到水瓢，直接舀了一瓢水咕噜噜的喝下，随即在案板下的竹篮里摸到了一根胖胖的菜瓜，随便洗了洗就啃起来。
不想跟这个憨货掰扯，他挥挥手说道：“行了，招赘的事先放一放，等天气凉快了再看情况。”
“老大，是你回来了？”堂屋突然亮起来，昏暗的灯火穿过狭窄的大门投射到院子里，照亮了他的眼，也传来了李父唤他的声音。李昭没有作声，将水瓢扔进桶里，随手扯下昨晚晾在绳子上的衣裳穿起来。
正要推门进去，就听到了李母尖酸刻薄的声音：“说媒的是我姨表妹，她肯定不会骗我！以后老大成了秦家的上门女婿，铺子庄子枣园咱家不也有份儿？”
李昭微微一笑，俊朗的眉眼透着几分邪气：“要是不答应，你能让我安生的留在家里？”
见李母变了脸色，张口就要骂，李昭掂着手里的八十八文钱继续说道：“哄人也要拿出诚意来，这点钱你打发要饭的吗？”
李母无法，只好答应下来，还不忘警告道：“别以为拿了钱就能跟老娘耍招，户籍我都藏好了，没有户籍没有路引，有银子你也别想跑！”
李昭猛地攥紧了拳头，没有理会李母，掉头走了。
早年逃跑失败、被李母抓回来虐打的差点死去的经历历历在目，他怕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将这个他恨入骨髓的老女人一把掐死，再把李父和李明剁碎了给她陪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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