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517.审案，败露

姚修文脸色难看，硬着头皮说：“是。二丫福大命大，因祸得福，不仅没死，脑子也好了。但她对我们，一直都怀恨在心。”这个时候，负责去姚家抓人的衙役都回来了。姚家所有的人，姚老头，姚大海和朱氏夫妇，姚大郎一家，姚三郎，冯波一家，以及丫鬟婆子，全都带了过来，一个个神色不安，见到徐文礼，脸都白了，呼呼啦啦都跪了下去。

“厚颜无耻！道德沦丧！”徐文礼冷声说，“你们全家那样对待你二哥，他依旧尽了孝道。可恨你们竟然活活害死你娘，还想逼你二哥继续养着你？就这，你还有脸说你二哥后来不孝？”

饶是徐文礼为官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渣，依旧被姚修文所述给惊到了。而这，姚修文还是没有完全说实话，把他自己摘了出去。当时，其实是他哭求他的老娘去死，给他求个好前程的。他说成是老娘自愿的，虽然从道德上讲，他有亏，但不至于摊上什么麻烦。

但有句话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姚修文说的这些，全都是有策略的。都是家里的事，一家三兄弟，爹娘不公平，姚大江一家受了大委屈。但说来说去，那些人再过分，也触犯不到律法，因此，官府管不着。

“简直如何？”徐文礼冷声问。

“但赵光耀死了，杜员外中毒，杜玉朝溺水，杜玉娇也死了，杜家的钱财，的确都到了你们的手里。”徐文礼冷声说，“姚修文都承认，这些不是巧合，跟你们有关系，你只说一句不是你做的，就想让本官相信你？姚修文的供词，本官看来看去，没有任何纰漏，看着分明就是真的！姚大郎，若你不认罪，本官只能对你用刑了！”

后面被堵了嘴听着的姚修文，瞪大眼睛，徐文礼在诈姚大郎！姚修文好想冲出去，跟姚大郎说，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能认，但他动不了，也说不了话！

“这么快就得到了这么多的证词？我还以为那些杂碎会咬死不松口呢。”姚瑶有些惊讶。

秦玥已经拿起那些证词开始看了，姚瑶问四金：“吃饭了吗？”

“这是安王妃跟姚二郎之间的仇怨，便是安王妃报复姚二郎，亦是天经地义，但过去这么多年，安王妃也没对姚二郎怎么样。请你听清楚本官的问题，你说安王妃陷害你，安王妃跟你有什么仇怨？”徐文礼冷冷地问。

“是……本官的侄子二郎，曾经拿砖头，拍了姚……安王妃的脑袋，那次，差点害死她。”姚修文说。这是真事。

“下官不用看也知道，肯定都是假的，因为下官没有做过亏心事，问心无愧！下官的侄女当了尊贵的王妃，下官没有想过要去巴结，求她提携，能走到今日，全都是凭借自己的努力，也没有大志向，只想治理好这一方土地！大人，下官真的冤枉啊！说到底，安王妃跟下官的事，是家丑，没想到，她要为难下官，为了不被人诟病，竟然用了这样的手段！简直……简直是……”

姚大郎闻言，脸色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直觉这就是姚修文事情败露之后，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姚瑶轻哼了一声：“看来姚二郎当初骗了我们，他自己偷偷溜了。”

四金在全程在县衙旁听的，就跟秦玥和姚瑶汇报了，徐文礼是怎么审案的。专门说了，姚二郎早就逃跑了，所以并不在这次被抓的人之列。

四金手中提着一个盒子，离开县衙，回到了醉仙楼后院。

徐文礼冷哼了一声：“一粒米都不给，还要一吊孝敬银子？你爹娘可真是想把人给逼死啊！本官只看出安王妃之父仁心厚道，你们一家狼心狗肺！我且问你，你二哥的孝敬银子，何时开始，不再给了？”

徐文礼拍了一下惊堂木：“来龙去脉，全都说清楚！你的证词，与姚修文的证词，本官要比较调查过后，才能确定谁是主谋！”

“你才看了一张，就说其他的也全都是假的，难道你知道其他的纸上面会写什么吗？”徐文礼冷声说，“你是在暗示本官，安王妃因为跟你的旧怨，故意构陷你？”

姚修文说：“是……爹娘要求二哥，从分家开始，每个月给一吊钱的孝敬银子，二哥都给了。”

“主子，夫人，这是徐大人让属下带回来，给你们过目的，是今日审案的记录和证词。”四金把那个盒子打开，里面有厚厚的一叠纸，每张上面都按着红指印。

徐文礼拧眉：“姚修文，既然你如此委屈，义正言辞，坚称是安王妃故意构陷你，说是因为当年的仇怨。那请你跟本官解释一下，你跟安王妃，当年有什么仇怨？至于她如此耿耿于怀，非要置你于死地？”

“姚大郎何在？”徐文礼冷声问。

姚家其他人，都已经傻眼了。

姚修文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垂着头说：“是……是从老娘过世后，就不给了。”

姚大郎气得浑身颤抖：“大人，不管姚修文供述了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是他逼我做的，他是主谋！”

姚修文头垂得更低了：“不曾。”

“那我问你，你从小受你二哥恩惠，用他的血汗钱读书考功名，他们一家受到那样不公平对待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但凡你护着他们，安王妃不至于对你也怀恨在心吧？还是本官问你的问题，你自己跟安王妃，到底有什么仇怨？说清楚！”徐文礼冷声问。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徐文礼不可置信地看着姚修文。

姚修文硬着头皮说：“当年……当年家中三兄弟，只二哥一人能干，全家都靠二哥种地做木工养活，包括我自小读书的束脩，都是二哥挣来的。但是……但是家中爹娘不喜欢二哥二嫂，因为二嫂没生出儿子，在家里受了很多委屈，被兄嫂欺负，被爹娘欺压，三个侄女自小在家中也很受气。尤其是如今当上安王妃的二侄女，她天生痴傻，家中爹娘和兄嫂都不止说过一次，要把她丢到后山去不管，省一口粮食。后来，就是二郎故意拿砖头砸破了二丫的脑袋，当时她快死了，二哥挣的钱全在爹娘手里，爹娘不肯拿钱给二丫看病，二哥二嫂和性格刚烈的大丫，忍无可忍，提出要分家，爹娘怕二丫死在家里晦气，大丫又以死相逼，就分了，就给了二哥一家两亩薄田，一座老屋，一分钱都没给，一粒粮食也没给……”

不过这些人可没有姚修文心理素质那么好，败露了还敢倒打一耙，说是姚瑶诬陷他。所以，包括姚大郎在内，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姚修文这几年背地里做的脏事儿，全都抖搂出来了！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当时年轻，只顾自己，太自私了，我知道，我对不起我娘，对不起二哥二嫂，对不起三个侄女，谁都对不起，二丫恨我是应该的……可我已经改了，我真的改了啊！大人，不管过去如何，这些纸上的东西，不是真的！我发誓，我没有做过这些事！若是我做了，让我断子绝孙！”姚修文声泪俱下。

徐文礼一听，这两天竟然还有新的事！他也没让柳红跟姚修文对质，听了柳红的供述，让人全都记下来，柳红画押，然后跟姚家人一起，全都关到了牢房里。

“是……是娘受伤得病，没有医治，那年大年三十，熬死的……”姚修文痛哭流涕。他没敢说，这件事，全都是他的主意。

而秦玥是什么样的人，大盛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被所有百姓爱戴的英雄，姚瑶的名声也没有任何污点。再加上他们如今的身份，若是真想报复姚修文，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根本不需要！更何况，姚修文所述的事情，都已过去四五年之久，姚瑶要报仇，早报了，至于等到今日？

姚修文神色一僵，不敢说。

姚修文神色一僵，低着头说：“都是家丑……”

“在姚修文的供述里面，你们没有一个是清白的，他养着你们，还要被你们坑害。”徐文礼冷声说，“现在本官给你们一个说话的机会，想清楚，好好说，说实话！”

夜深了，跪在堂下的姚家人都抱作一团，哭得不成样子。

……

姚修文一步一步，承认了当年姚家亏待姚大江的各种令人发指的事情，甚至自认他当年不是好东西，做了忘恩负义的事，连他娘死的事，都提了出来。目的只有一个，向徐文礼证明，姚瑶跟姚修文之间，甚至是跟金源县姚家全部的人之间，都是存在深仇大恨的！所以，姚瑶有理由，有动机，诬陷姚修文！

秦玥面色一凝：“不能放过他！我安排人去找！”

姚瑶摇头：“咱们现在没人可用，这件事，不如交给黄家去做。他们对周边和北疆都很熟悉，经常跑生意的，而且恨姚修文一家，肯定乐意。”

秦玥点头：“也好。”话落放下了那叠纸，又把盖子盖上了，拉着姚瑶起身，“不早了，先睡，明天再看。我怕看完了太生气，丫丫你睡不着。”

“不至于。”姚瑶唇角微勾，被秦玥带着往床边走，“那些杂碎这回可以全部清理干净，我现在心情不错。”

“那就做点开心之事吧。”秦玥微笑，抱着姚瑶上了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