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504.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一更）

当她意识到自己要生的时候，扯破喉咙，却没有人过来帮她的时候，被恐惧和绝望侵袭，在痛苦中挣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她后悔吗？刘达见马丽红脸上身上都是血，神色一惊：“小姐，你这是咋啦？”

姚瑶神色一凝：“阿玥！”

秦玥回神，笑着说：“好啊！”

“京城那边，我们会通知。”姚瑶对马丽红说，“你去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我……我大嫂……”马丽红说着，眼泪下来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大嫂早产了，人……人没气了……我表姐医术很厉害，你去喊她过来，说不定……说不定还能把人救回来……你快去啊……”

孕妇大忌，心绪不稳，精神疲惫。这些，都是宋思清自己的行为导致的结果。

不可能的。

宋月芝却抱着不撒手。

而她的行为还直接导致了，她不止精神疲惫，身体上也受了不少折腾。从清水镇接到姚瑶家的时候，倒是还好，没有多远的路程。但那日，她跟着马明，坐马车前去金水镇，那么远的路，少不了颠簸，在那边过了一夜，看着马耀祖下葬，又坐着马车回来，她的身体真的受得了吗？

“娘，孩子早产，看着有些不足，姚瑶表姐是大夫，让她给孩子看看，若是……若是孩子再出什么事，我们……”马丽红说着，悲从心来。

铺子又锁上了，刘达甩着鞭子，架着车用最快的速度往青山村赶去。

姚瑶就坐在宋思清房中，转头看到了角落里竖着一捆卷起来的席子，是马耀祖原先经常用来打地铺的。

姚瑶见到了宋思清和马耀祖的儿子。虽然是早产，但也没有早太多，姚瑶先查看了孩子的身体，没有缺陷，又给他把脉，是弱了些，好好调养，问题不大。

其实秦玥猜测，刘达赶过来的功夫，宋思清大抵是已经没命了。说实话，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或许宋思清当时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不舒服，但有些东西，量变导致质变，积累到一定程度，她的身体扛不住，早产是突发，却也是必然。

“好了好了，我画小鸡，你画虫子。”平儿立刻妥协。

“对呀，娘说小鸡吃虫子！哥哥，我们一起画虫子吧！”安儿开心地拍着小手。

姚瑶看马丽红这伤心难过的样子，显然马明并没有把宋思清做的事情告诉马家其他人，在姚瑶预料之中。马明为了孙子孙女，再恨宋思清，也不会真的要她偿命的。

“出什么事了？”刘达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秦玥转身回家，把大门关上，眉头舒展，笑了笑说：“爹今天教你们两个画画。”

马丽红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马家铺子里去，一身狼狈，脸上有血，身上也沾了不少宋思清的血。

不管马耀祖当初用多么不光彩的手段得到的宋思清，在他们成亲之后，马耀祖从来都是把宋思清供起来的，是宠着她的，即便宋思清从来都看不上他，甚至很多次打骂他，他都逆来顺受，从不吭声。这种男人，说他窝囊，是真的，因为马耀祖的确不聪明，没本事，但他对宋思清的好，就是事实。马耀祖活着，他一定会守在宋思清身边，宋思清脸色不对劲，他立马会去请大夫。

马丽红觉得奇怪，明明以前姚瑶和宋思清关系很好的，为何看到宋思清死了，姚瑶一滴眼泪都没流，甚至眼圈儿都没红，像是跟宋思清毫无干系一样。

“画小鸡吃萝卜！”安儿笑嘻嘻地说。

若马耀祖活着，若马明好好的，宋思清会出这种事吗？

“就一个支事的大姑娘，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曹家大娘子叹了一口气，也没撇下这一家妇孺回去，让她弟妹先回家说一声，拿点吃食过来给孩子。

她一手导致马家变成如今这样，导致本来该陪在她身边的马耀祖，现在躺在坟墓里，本来该在家里，对她呵护关照的马明，现在重伤未愈，在给马耀祖守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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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芝抱着孩子的手这才松了些，马丽红把孩子抱过去，转身出去。

马丽红说着，抬手就抽了自己一个巴掌，满脸的自责和愧疚，哭得快要抽过去了。

马丽红说宋思清没气了，又说让请姚瑶过去救人，刘达其实也不知道宋思清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马丽红已经给宋思清清理过身子，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但床上和地上的血迹，却没法清理干净，看起来触目惊心。

姚瑶想，那个时候，宋思清应该是后悔的，因为她不想死，因为她原本不至于落到那种境地。

做完这些之后，姚瑶才又仔细观察孩子的五官。都说外甥似舅，这孩子的眉眼，还真跟宋思明有点像。

姚瑶摇头：“哭过吗？”

“今天一定把画画好。”姚瑶笑着说。

“孩子呢？”姚瑶没有先去看宋思清，而是问起了孩子。

马丽红站在姚瑶身后，抹着眼泪说：“昨日我大哥入土，我爹想留在老家，再陪他两天，让我们先回来。昨夜到家，阿达从醉仙楼买的饭菜，我看着大嫂吃了些，当时就见她脸色不好，以为是我大哥没了，她太伤心了，就没多想，她也没跟我说有哪儿不舒服的。后来我就去睡了，昨夜下起了大雨，我们全家折腾了好几天，都累得狠了，我睡得很沉，半夜突然醒过来，才听见我大嫂在喊，等我跑过来的时候，她嗓子都喊哑了，已经没力气了……”

“看看附近有没有稳妥的奶娘，给孩子找一个。”姚瑶心中微叹。父母恩怨，稚子何辜？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娘，也是个可怜的。

平儿皱了皱小眉头，叫了一声：“爹。”

刘达连忙上马车，也跟着走了。

“走啦！”安儿拉着平儿朝着后院跑，秦玥面上带着笑，拿着纸笔和画板支架，跟了过去。

马丽红总觉得姚瑶似乎话里有话，但她也没听明白。

马丽红进屋，到床边，去摸宋思清，人已经冰凉了。她跌坐在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

“娘，姚瑶表姐来了，想看看孩子。”马丽红伸手，想把孩子抱过去。

姚瑶看着宋思清的尸体，遗憾有之，但没有同情。遗憾的是，曾经那个单纯温柔的表姐，变得面目全非，在欲望中迷失了自己，也害死了自己。不同情，是因为宋思清的下场，应了那两个字，报应。

青山村，晨光熹微。

“画什么呢？”安儿问。

不过话说回来，如宋思清所言，姚瑶不姓马不姓宋，只是亲戚，也是外人。如何处置宋思清，轮不到姚瑶和秦玥来决定，他们也没打算再管。

姚瑶进了宋思清的房间，门窗都开着，血腥气依然很浓。

在马家大门口下了马，进门，正好见到马丽红端着个木盆从宋思清房中出来，见到姚瑶，马丽红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叫了一声：“表姐……”

“哥哥……”安儿扁嘴。

能怪谁呢？因果循环罢了。

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姚瑶在马家待了大半天，傍晚时分，四金赶着马车，带着马明回来了，刘达赶车跟在后面。

马明面无血色，眼睛肿着，被四金扶着进来，见到姚瑶，叫了一声“二丫”，眼泪下来了。

“小姨父，耀祖表哥已经去了，节哀吧。孩子没事，他需要你，这个家也需要你。至于某些人，那是她的报应。”姚瑶对马明说。

“谢谢……谢谢……”马明一夜之间，头发都白了许多。

姚瑶又给马明把脉，说她明日再过来送药，叮嘱四金留下帮忙，她就骑马回去了。马明回家，这个家有了主心骨，接下来，会慢慢好起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