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499.雨夜救人

叹了一口气，张壮壮接着说：“但我在树林里见着他们的时候，没见到有车，应该是碰上劫道的了，那车皮货，连带着车马，都被人弄走了。可恨那些土匪，抢了东西就完了，非要把人都杀了！”“表……表姐夫，你怎么来了？”马丽红愣住了，“是找我爹吗？他昨日去金水镇拉货，还没回来呢。”

这会儿，宋思清听着外面的风声雨声，她知道，马明和马耀祖回不来了。

两人分工，姚瑶负责胸口的伤，秦玥去给他左臂止血包起来。流了太多的血，再不止血，九转丹也没用。

“娘，爹是在做好吃的吗？”安儿问姚瑶。

青山村。

见秦玥不说话，宋月芝的眼神落在了秦玥带来的马车上，走上前来：“二丫也来了？咋不出来？你们这一大早的过来有啥事？二丫？”

当初她不自量力被七皇子所骗，是她的错，她知道错了呀！她相信，只要她改过，只要她乖乖的，她爷爷奶奶，爹娘大哥，怎么会真的不管她呢？可她人生大好的未来，她原本还有得选择的机会，全都被马耀祖给毁了！

“壮壮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姚瑶问。

很多事情的发生，不是突然决定的，是日积月累的矛盾和怨气，终于到了一个顶点！那个念头一起，如野草疯长，再也无法抑制！

但因为马明和马耀祖正巧今日去了金水镇，宋思清觉得，马明定会顺路把孝敬银子给马家二老送过去，这个月就不会再去了。

“爹呢？”安儿问。

宋思清看着宋鹏跑出家门去找他那些弟兄，她一个人不知道怎么从宋鹏家回来的。见到马丽红的时候，马丽红以为宋思清不舒服，说要去请大夫，宋思清没让她去，回屋躺了半天，后来睡着了，醒来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宋思清已经疯了，被如今这处处不如意的日子折磨疯了。

“死不了。”姚瑶摇头。

“小白，里面那个已经没气了！马叔……我把他拉回来的时候还有气……现在也不知道……”张壮壮一路上精神高度紧绷，这会儿到了地方，见到秦玥，一时泄了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四金快马加鞭，还没到县衙，秦玥已经拉着马耀祖的尸体到了马家大门外。

前日她出去半天，并不是一直都在醉仙楼，她先去找了一个人，是宋家本家的一个堂兄。

“我这就去。”张大柱连忙起身出去了。

“丫丫，我去看看，你别出来。”秦玥起身下床，穿上鞋，披着衣服出门，就见四金已经先一步冒着雨跑过去了。

倒在旁边睡着的张壮壮，突然惊醒，睁开眼，看到秦玥和姚瑶，连忙问了一句：“马叔怎么样了？”

宋月芝听到声音，问了一句：“红红，你爹回来了？”

宋月芝回房去睡了，马丽红就坐在堂屋里等，过了一个时辰，实在是困得撑不住，趴桌上睡着了。

宋思清还想过，就算和离了又如何？她是不想要马耀祖的孩子，但如姚瑶所言，宋思清很清楚，孩子就是她回到宋家的敲门砖，是让宋家人再次接受她回去的关键，所以她必须带走！但只要马耀祖活着，有孩子在，他们之间或许一辈子都扯不开分不清，她还怎么再嫁人？

这会儿天快亮了，四金烧了热水，送过来，给每人倒了一杯。

宋月芝摇头：“能出啥事儿？那条路你爹跟你大哥闭着眼睛都走不错，不就是下场雨，可能慢了点吧。我去睡了。”

“娘，不是爹，是表姐夫来了。”马丽红说。

清水镇马家。

两人如今出门都随身带着药箱，姚瑶把从京城带回来的药箱拿过来，把需要用的东西都摆出来。

四金领命离开了。

反正宋鹏打定主意，非要今日动手，抢了马明和马耀祖从金水镇拉回来的皮货。说这样更好，看起来更像是劫财的。

秦玥过去，掀开车帘，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马耀祖已经死了，被张壮壮扔进去的，在角落里，张壮壮还把马明放平了，到半路又脱了衣服缠住他身上的伤口，但看着面色发青，一点血色都没有，人已经不好了。

宋月芝从厨房出来，看到秦玥，愣住了：“你……你咋来了？”

秦玥没下车：“把大门都开开。”

马耀祖的房间里，宋思清就坐在床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她脸色发白，感觉有些心慌。

秦玥把马明背到堂屋里，放在竹榻上，姚瑶拿了一个药瓶过来，从里面倒了一颗九转丹出来，秦玥捏住马明的下巴，给他塞了进去。

“是！”四金准备出门，又扭头回来问秦玥，“那属下是先通知马家人，还是先去县里报官？”

“我想吃爹做的脆饼。”安儿说。

宋思清说，只要改时间，她可以再多出一千两银子。

张壮壮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站了起来：“二丫，那要不我先回家去？我本来该天黑之前到镇上家里的，一夜没回去，我媳妇儿肯定急死了，我先去跟我爹娘说一声，然后回镇上。有啥事需要我的，县衙查案要问啥，尽管去找我。”

张壮壮走后，秦玥到后院牵了马，用一匹马套着车，把马耀祖的尸体放上去，赶着车往镇上去了。天热，这尸体得尽快收敛下葬，不能放在姚瑶家里。不过马明没有脱离危险，暂时不能走。

秦玥走后，姚瑶把里里外外的血迹都清理了，到厨房去洗了手，又回房换了身衣服，天色已经大亮了，两个孩子都醒了。

宋思清总觉得马耀祖身上有一股子臭味儿，不管马耀祖怎么洗，都洗不掉那股味儿！

“哎！”张大柱出门，打了水，拿了刷子，把马车里面刷了一遍，他自己看着那一滩一滩的血，手都是抖的。

“阿玥！”姚瑶到了大门口。

宋鹏当时就笑了，对宋思清说，时间不能改，但银子他还要。宋思清有种去报官，到时候看谁更倒霉！

秦玥拿了廊下的伞，朝着大门口走去。

姚瑶在房中听到了，连忙下床穿上鞋子和外衣，就往外走。

“你直接去县里报官，不用去马家了。”秦玥说。他决定等会儿亲自去一趟。

四金闻声，连忙去拉门栓，秦玥神色一变，扔了手中的伞，快步走过去。

可有些事，一旦开头，就回不了头了，因为有些人，一旦招惹，就甩不掉。

就剩了宋月芝和马丽红还在堂屋里等着。因为马明说了大概什么时辰回来，跟以往一样，到时候先把皮子拉回家，得让宋月芝和马丽红一起帮忙清洗收拾一下，再送到铺子里卖，这样价钱能更好些。

宋思清在房中，一夜未眠，听到马丽红说秦玥来了，她心中咯噔一下，直觉秦玥来跟马明和马耀祖的事情有关系。

宋思清住到镇上之后，见过宋鹏几回。每回宋鹏都一脸谄媚地跑过来跟她说话，想套近乎，从宋思清这里弄点钱。宋思清也没理过他。

于氏一摸他脑袋，拧眉说：“发烧了！你别回去，让你爹赶车去，把你媳妇儿孩子接过来吧。你们在家住几天，铺子里有伙计，你现在走我们也不能安心。”

“唉，这人的命，说不好。爹，娘，巧娘还在家里，肯定着急，我得赶紧回去报个平安。”张壮壮一站起来，就感觉头重脚轻。

马明住在宋家村的时候，有一回到张大柱家来，因为张壮壮认识南北楼原来的东家，马明提了礼物过来，说想请张壮壮帮忙牵个线。因为马明知道张大柱一家跟姚瑶家关系很不错，想着都在一个镇上，以后少不了来往。

宋思清今日一早出门，说她就到巷子里散散步，不往远处去，马丽红要陪她，她拒绝了。她又拐进宋鹏家，跟宋鹏说，动手的时间改到下个月。

马明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因为用了九转丹，他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但是没有醒过来。

“爹……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不想的……”宋思清喃喃地说着，不觉泪流满面。

张壮壮连忙说那血不是他的，进屋再说。

她本来没打算杀马明。说实话，马明一直以来对她都特别特别好，比起偶尔严厉的宋强，马明对宋思清简直是无条件地宠着，任何时候都向着她，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天蒙蒙亮，张大柱才起来，正准备去挑水，见张壮壮赶着马车回来了，很是意外。

“这么大的雨，路上不会出啥事儿吧？”马丽红有些心神不宁。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瞬间的光亮过后，外面又恢复了黑暗。

宋月芝说着，就要去掀车帘，秦玥挡了一下，看着宋月芝和马丽红说：“昨夜小姨父和耀祖出事了。”

宋月芝脸一白：“出……出啥事了？”

马丽红跑过来，掀开车帘，看到马耀祖的尸体，瞪大眼睛，后退了两步，抓住了宋月芝的手，猛烈地摇头：“不……不是……那不是我大哥……”

刚刚那一瞬，宋月芝已经看到了马耀祖的样子，她身子晃了晃，叫了一声“耀祖”，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秦玥皱眉，正准备上前去扶宋月芝，宋思清扶着肚子出来了，她走得很慢，神色疲惫，边走边问：“怎么了？我听见马车的声音，是爹和相公回来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