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脸色苍白,趴在地上,闻言却笑了:“没有人指使,我说了,是梅莲勾引我,你的闺女是我的种,哈哈哈哈!”“回答我的问题!当初我的儿子被人偷走,是不是你做的?”容华英冷声问。

想想曾经的好日子,再看看如今这生不如死的处境,碧荷不觉悲从中来,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放心,他会不得好死的,不过不是现在。”秦非白紧紧地抓着容华英的手腕,把染了血的匕首夺过去。

“把他……把他卖到北疆去……”梅良信战战兢兢地说。

容华英知道梅良信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一想到姚景泽可能会遭遇的事情,她气得浑身颤抖,拿过秦非白放在桌上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梅良信的后背!

容德明拧眉:“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容家大门紧闭,门上的大红喜字,怎么看都透着几分可笑的意味。红彤彤的灯笼,散发出幽幽的光。

梅良信垂头:“不是,不是我!”

“哎呀!你说说你们,大富都出事了,你们不想着救她,就知道窝里横!”碧荷的舅母没好气地说。

他喜欢容华英,却又厌恶容华英。因为容华英的存在,时刻提醒着他在容家的身份,是她的上门女婿,名不正言不顺。不管容维鑫对他有多好,容德明始终都能感觉到,容华英根本看不上他!

但清誉这种事,一旦染上污点,很难恢复。

只是找了一天,毫无收获。

最后,朱富被打得奄奄一息,浑身是血,被容德明派人从后门扔了出去。

“我说……我说……是我……”梅良信突然意识到,他说不说,都没有活路,说了之后,至少可以拖延时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为了避免朱富死在容家门口,容府管家知会了还在前门叫喊的朱老婆子一声,让她去后门领人。

然后,秦非白面无表情地,把梅良信的手指,一根一根,全都掰断。

樊峻利用梅良信去跟寡妇私会离开的路上,把他擒住,带了过来。

容德明是真的想找回他和容华英的儿子,也是真的想要那块墨玉令牌,同时,他也真的,并没有下定决心让容华英死。潜意识里,他想证明自己,给容华英看。他想要压制容华英,让容华英不再用那种眼神看他。但即便容华英被关进地牢,受尽折磨的时候,看向他的眼神,都从不曾有一次软弱和求饶,有的只是轻蔑和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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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容府管家神色厌恶地甩开朱老婆子,踹了她一脚,然后命人把门关上,不准理会。

春琴作为太守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可不是梅莲或碧荷之流那种没脑子的女人。是她看上容德明的,在那之前她已经暗中调查过容家的情况,知道容德明很想要儿子,但如今没儿子,嫁过来只要生了儿子,容家偌大的家产就没跑了,日后有享不尽的富贵,总比配个侍卫小厮来得好。

容华英面色一沉:“说清楚!”

“说,到底谁指使你的?”容德明厉声问。

容德明后来跟梅莲在一块,有很多原因,其中一个,是梅莲的小意奉承,大大地满足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这是容华英绝对不可能给他的。

让樊峻进来,把梅良信带走,去给他止血。容华英第一次做这种事,虽然戳了好多刀,但并没有伤到要害,留着梅良信的性命还有用。

容家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碧荷脑海中浮现出曾今容华英待她的好,她曾经那样光鲜,穿衣打扮,跟有钱人家的小姐都没有两样了,可是后来……

“你问我,我还想来问你呢?!”碧荷的舅沉着脸说,“你们还不赶紧去容家看看,不管大富做了什么,他们也不能把人打死啊!”

进门当天,容府出了那种腌臜事,春琴心里膈应得很,但她不会耍小脾气。容德明不来没关系,她让丫鬟伺候着直接睡觉去了。因为她跟容德明早就暗中勾搭上,她肚子里已怀上容德明的孩子了,如今只盼着能生个儿子,她在容家的地位就稳了,日后当上夫人,也不是没可能。

容德明瞬间出了一头的冷汗,这下真的慌了。一边派出手头所有能用的人出去寻找,一边授意梅家人去报官。

朱富话落,容德明一个眼神,站在朱富身旁的一个护卫,扬起长长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朱富身上!

就在容德明让梅良信去调查容华英的第二天,梅良信失踪了!

梅良信见过秦非白,不止一次。他此时脑中像是炸了一道惊雷,怎么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京城的秦大将军,会突然找上他的麻烦?

碧荷甩开朱老婆子,冷哼了一声说:“我哪有本事救他啊?娘不是很能耐吗?你去救你的宝贝儿子吧!”

容德明真的喜欢过容华英。初见时,她穿着一身青色的裙子,面庞白皙,五官娇美,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听到容维鑫说,让容华英管他叫大哥时,容华英转身走了。

这个认知让梅良信当即吓得七窍升天!他虽然作恶不少,但仅限于在容城这个地界,他接触过的身份最高的人,也就是容城太守而已。秦非白的身份之高,是他这等平民仰望的,而他再能耐,此时已经落入了秦非白手中,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无法想象……

“再说一遍,是不是你?”秦非白冷声问。

梅良信本来就只有两个女儿,所谓物以类聚,梅良信跟容德明一样,心心念念想要个儿子。他夫人早就死了,一个女儿跟了容德明,另外一个给太守当了小妾。而梅良信跟当初的容维鑫一样,仗着有钱,有点小势力,暗中招惹了不少女人,其中不乏被他欺辱不敢反抗的良家女子。

此时,梅良信就跪在秦非白脚下,容华英坐在一旁,看着梅良信的眼神,冷到了极点。

那个高傲的背影,直到如今,都深深地镌刻在容德明脑海中。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朱富在地上打滚,颤抖,不过几鞭子下去,皮开肉绽,很快没了刚才的硬气,连连告饶。

看客心理,更愿意相信容德明被朱富和梅莲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却不会相信容德明的澄清和朱富后来的解释。后者只会被认为是欲盖弥彰。

“给一个老头子当小妾,我还有什么盼头?”碧荷喃喃地说。

“梅良信,我的儿子,当初是不是你派人偷走的?”

容德明面色阴寒!容华英!绝对跟容华英脱不了干系!这是容华英在报复梅莲当初利用朱富对她做的事!一定是!

而容德明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巴结太守夫妇,金贵玩意儿不知道送出去多少。太守夫人觉得春琴嫁过来是不错的,以后少不了她的好处。于是两方一拍即合。

女人打架,互相扯头发,拽衣服,抓脸,掐脖子。

天完全黑了,路上没有什么人。

碧荷捂着脸哭了起来,只觉得活着都没有什么意思了。

容华英在梅良信身上戳了好多个血洞,她自己浑身是血,已经力竭,却仍然不愿停手。

梅良信交代,当初他如何雇佣一个死囚,让他假扮成容府的侍卫,趁着容德明不在家,给容华英的汤里下了蒙汗药,把孩子偷走,送出容城。

今夜本是容德明纳妾洞房的良辰春宵,但他让下人去跟新纳的小妾春琴说,让她先休息,府里有些事,他要处理。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容华英双目赤红,这几年她因为姚景泽,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眼泪都快流干了。一想到梅良信打算对姚景泽做的事,她就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秦非白坐在旁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朱老婆子一听这话,伸手就朝着碧荷抓了过来!

梅良信得容家接济,才有好日子过,还开了镖局。结果转头就残害容华英的儿子,为他自己的女儿上位扫清障碍,狼心狗肺不足以形容一二。

秦非白可以理解容华英的心情。

为人父母,最无法忍受的,不是自己受苦,而是孩子被人残害。当初秦玥出事,被断定死亡,秦非白从来都不信。他也曾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寻找,无数个夜晚,就静静地熬到了天亮,身体困倦至极,却闭不上眼睛。那种愧疚,自责,所有的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咽,简直可以把人逼疯。

不过那段时光,秦非白没有告诉过别人,也没有人知道他做过什么。虽然后来秦玥平安归来,秦非白依旧克制着不愿解释曾经的事,但他心中无比庆幸,也后怕。若是秦玥真的就那样死去,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他必将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

“小泽还在家里等你。”秦非白对容华英说,“准备好,面对容德明,让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吗?”

容华英擦干眼泪,紧握着拳头,重重地点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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