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387.恶心之事（二更）

第387章 387.恶心之事（二更）

上元节夜，葉城。

林松屾觉得，跟风陵在一起的每一刻，对他而言都是煎熬。

葉城曾经是北疆国的边城，跟岩城一样。虽然现在成为了大盛国的领地，不再有军队驻扎，百姓比曾经多了一些，但远远算不上繁华。

林松屾过去几年掌管长风镖局，走南闯北，也曾在两座大城，以及京城度过上元节。论热闹程度，葉城与那些城池相比，只能算是冷清了。

街上的灯有些稀疏，样式也不很丰富，行人不算少，但也远不到摩肩接踵的程度。

有不少年轻男女在这样的节日一同出游，偶尔的眼神交汇，在这样的气氛中，带着一丝别样的甜。

风陵脸上一直带着笑，或许他觉得跟林松屾一起看灯很幸福很开心。

姚瑶发现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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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松屾加快脚步在前面走，风陵就紧跟着在后面。

林松屾没接话，看到旁边摊位上有一只小兔子灯，兔眼睛画得颇为灵动，让他想起了青山村家里养的野兔。

“听你的意思，他们二人，只能活一个，你对我，还有另外的安排，是么？”姚瑶冷声问。

这种霸道的占有欲，曾经在他们真是兄弟的时候，林松屾只是觉得有一点困扰，但彼时更多的还是认为他的弟弟依赖他。

秦玥和姚瑶对视了一眼，姚瑶轻哼了一声说：“二山哥，你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跟着我们就是。”

下一刻，风陵手一松，灯掉落在地上，里面的蜡烛倒了，灯壳开始燃烧，上面那只活泼灵动的“兔子”，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你们俩走吧，不要管我！”林松屾握紧拳头说，“他不会让我活着离开的！”

下一刻，外面响起了风嵘的声音：“风逸，小丫头，都出来吧！咱们好好聊聊！”

“我不管！谁都阻止不了我！”风陵眼中满是疯狂。

林松屾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脑袋里面嗡嗡的。童年时风陵就总是这样跟林松屾说话，林松屾一度觉得弟弟很可爱，但是如今，他们都成年了，这对林松屾已经不是困扰，而是真的恶心厌烦。

“为……”姚瑶神色微变，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就是你养的一条狗？”林松屾看着风嵘，神色突然平静了下来。有些压抑了多年的心事，在风嵘的痛骂声中，似乎打开了一个闸口，倾泻而出。

风嵘看着风陵，沉默了片刻之后说：“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会伤害你，但也不会让你变成一个怪物的。你喜欢风逸，是因为你没有跟其他人接触过，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是风逸蛊惑了你，从现在开始，所有的错，都要抹杀掉！”

秦玥先出门，姚瑶和林松屾跟在后面。

“所以你打算伤害谁？”姚瑶冷冷地问。

中间林松屾死过一次，风陵也险些丧命，到了如今，他们都活得好好的，但风陵的“病”，非但没好，反而越发严重了。

风嵘哈哈笑了两声，看着姚瑶的目光，带着她看不懂的深意：“你果然很聪明，那你不妨猜一下，我打算如何处置你？”

秦玥眼眸一凝：“这里被包围了，风嵘骗了我们。”

听到“抹杀”二字，风陵猛然瞪大了眼睛：“爹，你要干什么？”

林松屾声声泣血，满是控诉。为当年那个傻乎乎地给风嵘卖命的风逸不平，为那个曾经用尽全身力气，却被人当做卑贱蝼蚁的风逸不甘！他曾真心尊重风嵘，曾处处护着风陵，曾经以为，他们三个，是一家人。后来才发现，在风嵘眼中，他连一条狗都不如！

风陵看林松屾不说话，又紧张起来，来拉林松屾的胳膊：“哥哥，你生我气了吗？”

“她当然敢骗你，我跟你说过的，她很聪明。”风嵘冷哼了一声。

但是后来，林松屾最信任的一个属下，不过是跟他一起喝了一顿酒，就被风陵给杀了。那个时候开始，林松屾就知道，风陵病了。

林松屾点头，话落微微皱眉：“你们是给风陵下了毒吗？”

“你会知道的。”风嵘话落，大步走出了门。

风陵现在肯定好好的，姚瑶想。风嵘是不可能伤害风陵的，他只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林松屾身上，认为他的儿子是被蛊惑的，是林松屾害的。

姚瑶闻言，有种想吐的感觉……

风嵘看着姚瑶，冷笑了一声：“反正今夜你们插翅难飞，告诉你也无妨！你还记得，那一次在青山村，我们见面，我曾问过你，何时及笄吗？”

“付钱。”林松屾对风陵说。因为他没有钱。

“感情的事，哪有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想跟哥哥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没有他，我做什么都毫无意义！”风陵大声说。

风嵘的目光落在林松屾身上，带着深深的厌恶：“真没想到，当年那样你都没死成，现在又来祸害我的儿子！我就应该在捡到你的时候，立刻掐死你，就不会在养育了你那么多年之后，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唯一的儿子毁在你手中！”

“风嵘，你摆出这阵仗，想要怎么样？”姚瑶看着风嵘冷声问。

林松屾微微点头：“嗯。”

“这一盏我要了。”林松屾对摊主说。

“但他不是这么想的！”风嵘冷声说。

“哥哥，你不要不理我，这样我会很难过。”

只风嵘一个，秦玥就打不过，而林松屾现在武功被废了。客观来讲，双方实力悬殊，说秦玥和姚瑶带上林松屾，三个人插翅难逃，也不为过。

姚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第一次见到风嵘时候的样子。他也是这般，阴毒残忍，毫无人性，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对无辜之人下毒手。

“疯子的想法，我不想猜，也猜不到。”姚瑶摇头。风嵘跟风陵其实是一种人，怪不得是父子，骨子里都带着丧心病狂的一面。

林松屾皱眉，跟了上去。

“哥哥，我错了。”

就看到风嵘站在院中，并没有戴面具，这个院子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杀手给围了起来。

“我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虽然我跟风陵一样，叫你爹，你总是说，没有你，我早就死了。你说得没错，我感谢你的养育。所以，你因为风陵磕了碰了，就毒打我，我咬牙忍了，也认了，还是感激你。从十三岁开始，我就替你卖命，替你招兵买马，壮大暗楼，但当上少主的，还是风陵，我也认了。多少次，我受了重伤回来，看到你们父子谈笑风声，你只会怪我实力不济，我都认了！”

“从我记事起，你对我非打即骂，逼着我提升实力。我不怪你，因为是你养育我，你那样做，也是为我好。但后来风陵出生了，你总是抱着他，会对他笑，手把手地教他写字，教他念书，教他习武，他说累了，你就让他去休息。这些待遇，我从来都没有过。”

度日如年是何种感觉，林松屾最近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