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睡过去，那就醒不过来了。我知道张从军的意思，他害怕铁头龙王又追了上来。
可能是刚才严重缺氧的缘故，我感觉自己的大脑里空荡荡的。
我们其他几个人也相继上了船，张从军最后一个上船，还趴在船舷边上呢，就喘着粗气催促雷子开船。
我看了一眼怀里的公输悦，公输悦显得非常疲惫，她的氧气耗完了，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随时都会睡过去。
我和公输悦的距离很近，她有些乏力的靠在我的怀里，我也借助水的浮力托着她。
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张从军他们也冒着生命危险，才把公输悦救下来，公输悦若是死了，我们的努力全都前功尽弃了。
公输悦也被张梦瑶这一声大喝吓醒了，赶紧闭上眼睛，装作自己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样子。
一股凉爽的河风带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打了个激灵，灵台顿时一片通透，一下子睁开眼睛，原本脑子里就像灌了浆糊一样昏昏沉沉，此时也清醒过来。
公输悦的两只眼睛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刚才哭过，还是因为缺氧或者咳嗽造成的，满脸都是水珠子在滚动，看上去我见犹怜。
原本装晕的公输悦实在是忍受不了，猛地睁开眼睛，喝骂道：“你敢！”
其实我知道，周波看见我活着回来，心里激动，不过这小子文化有限，一句激动的话被他说成诅咒的话，听上去他好像巴不得我死掉一样，还用了“居然”来加强语调。
所以，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的心头一阵扑通乱跳，好险，刚才差一点点就意乱情迷了。
雷子不敢怠慢，赶紧发动冲锋舟，在水面上迅速画了个圈，飞快离去。
我赶紧托举着公输悦，让周波帮忙抱上去。
就在我放空的时候，公输悦突然微微一闭眼睛，就要把小嘴凑上来。
一股若有若无的女人芳香钻进我的鼻子，我微微一低头，就能嗅到那股芳香是从公输悦的头发和身上传来的。
两张脸庞的距离很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鼻子里呼出的热流，在彼此交替，喷在彼此的脸上，更有种热乎乎的异样之感。
我的胸腔里憋着一口气，与其说这是一口气，不如说这是对生命的信仰，这口气只要憋着，我就能浮出水面。千万不能泄气，只要那股气，那股神经，松懈了一点点，那我便再也没有力气浮出水面。
此时的我，仿佛正在飘向天堂，飘向天堂……
周波站在甲板上，甩出一把软梯，对我喊：“阿九，你居然还活着！”
四周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一片真空水域，我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生死关头，我们全靠那股信念在支撑着。
我们转头回望，河面上一片波光粼粼，铁头龙王终究没有追上来。
河风吹拂着我们的脸，我们一边捋着吹乱的头发，一边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感觉昨晚的一切就像在做梦一样。
只有怀里的那颗鼎魂还在提醒我，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不是在做梦。
我拾起那颗鼎魂的时候，谁也没有看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没把拾到鼎魂的事情对其他人提起，自己悄悄贴身藏好便是。
传说中的铁头龙王，上古神迹的鱼骨神庙，我相信，它们这辈子都会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成为一段很经典的回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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