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钟头以后,工头抿着嘴唇,幽幽说了句:“老黑……没了……”周波将我拉起来,问我见鬼了吗,我指着船尾那个人影,结结巴巴地说:“老黑……老黑……”
当时是冬天,河面上飘荡着白茫茫的浓雾,机动船行驶到河中央的时候,发动机还在轰鸣,船只却一动不动的定在了水面上。
七十年代末的时候,上游的马头村就出过一件大事,一艘机动船,载了二十多个马头村村民,要去对岸的集镇赶集。
对于尸抱船的传闻,我们并不陌生,所以当开船师傅说出尸抱船的时候,船上众人全都变了脸色。
一阵河风吹过,我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二麻子常年跑船,也算懂得一些跑船的规矩,赶紧让工头从船舱里提出一只大红公鸡,就地抹了脖子,沿着采砂船走了一圈,将公鸡血洒在河里。然后斩下鸡头,取出一只瓷碗,碗里盛满生米,将滴血的鸡头放在碗里。同时点上一炷香,跪在甲板上拜了三拜,把香插在生米里面,连同那只瓷碗一起扔进黄河。
所以,面对二麻子的目光,船上众人纷纷低下头,没有人敢下水。
我皱起眉头,朝着那人走过去,没走两步,就吓得一跤摔倒在地上,一边惊呼一边往后滚,差点把周波撞下河。
“妈的,谁下去看看,到底是水拔子作怪,机械故障,还是被水草缠住了!”二麻子有些怄火了。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大家都叫他老黑,我听说老黑的家里挺惨,还有个患病在家的老母亲,他挣这笔钱,也许想为老母亲治病。
大红公鸡血有辟邪驱煞的功效,二麻子的做法也是合情合理。
静默片刻,一个黑黑瘦瘦的工人走出来,收下了那摞钱。
周波把我叫起来,让我陪他一起去船尾撒尿。
如果碰上厉害的水拔子,很可能把船都给你弄翻了。
据其他船上的目击者所述,那艘机动船诡异的在河面上转圈,河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拖着那艘船,不等附近的船只赶去救援,那艘机动船很快就发生侧翻,最后船底朝上,倒扣着沉了下去,将船上的二十多个村民全部扣在河底,老老少少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我喊了一声谁在那里,但是那人一声不吭,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如果真的是机械故障,或者是被水草缠住都还好说,万一真的是水拔子作怪怎么办?谁下去谁就得死呀!
然而,老黑就像是石沉大海,下去之后便再也没有音讯,就像消失了一样。
我们躺在船舱里面,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没有人睡得着。
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采砂船依然无法动弹。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周波疑惑的嘀咕了一声,然后拉亮了船尾的灯泡。
一盏灯泡幽幽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下,但见老黑浑身湿漉漉的杵在那里,两只眼睛浑圆睁得老大,眼珠子一动不动,嘴巴微张,嘴里像是含着什么东西。
周波喊了两声老黑,老黑没有任何反应。
我咽了口唾沫对周波说:“快去叫人!你没看出来,老黑……已经死了吗?”
周波这才反应过来,叫了声“妈呀!”,屁滚尿流的往船舱里跑,一边跑一边喊:“老黑死啦!快来人呀!老黑死啦!”
(本章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