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昌发把卖零食的请进了里屋，卖零食的给了唐昌发一瓶水：“最近客人多么？”
这不是和唐昌发闲聊，他递水过来，证明是要和唐昌发谈生意。
唐昌发接了水，放在桌子当中：“托您福，买卖还不错。”
卖零食的点了支烟：“我们老板最近生意不好，脾气有点大，您可千万加小心。”
唐昌发从桌子底下拿了两叠钞票，放在了水瓶旁边：“因为什么事啊？”
卖零食的没动这钞票，微微摇了摇头：“不好说。”
唐昌发又拿了两叠钞票放在水瓶旁边，卖零食的还是不开口。
看来是有大事。
唐昌发把桌上的钞票收了，从沙发旁边的保险柜里，取来了一个小箱子，在卖零食的面前，把箱子盖打开了。
卖零食的扫了一眼，觉得数目合适，他合上了箱子，对唐昌发说道：“我们有些货，断了来源。”
唐昌发道：“这个好说呀，缺什么您知会一声，我帮您进货去。”
卖零食的摇摇头：“不是买不着，是运不进来，要是遇到打仗也就罢了，现在太平日子，还是运不进来，我们老板挺生气的，有些事要是说不开了，咱们这可能要出麻烦。”
唐昌发思索片刻，明白了卖零食的意思：“这事儿我去问问，到时候给您回话。”
卖零食的拿着钱箱子，起身道：“不用跟我回话，您忙着生意吧。”
等卖零食的走了，唐昌发立刻打给了李七：“掌柜的，黑市老板可能要找麻烦。”
李伴峰已经料到外州会有人找事儿，而今看来，第一位出手的还是位熟人。
当天晚上，李伴峰到了文化宫，电影院放的是喜剧片，证明今天卖的大多是灵物和法宝。
他没像往常那样，在一楼看一会电影，等卖零食的过来，这次他直接上了三楼，进了林佛脚的办公室。
林佛脚正坐在椅子上，睡得正熟。
李伴峰在他面前坐了一会，林佛脚睁开了眼睛：“七爷，来了？”
“久违，林老板。”李伴峰倚在了靠背上，他有一股说不出来由的松弛感，他怀疑自己可能中了懒修技。
林佛脚平时眼睛只睁开一半，今天难得睁开了三分之二，他给李伴峰倒了杯茶，把茶杯推到了李伴峰面前：“七爷，生意还能做么？”
李伴峰拿过茶杯，抿了一口：“那要看什么生意。”
林佛脚敲了敲桌子：“就现在的生意。”
李伴峰笑道：“那得看你本事，我这从来不拦着，等内州和外州之间通车了，这生意许是比以前更容易了。”
林佛脚微微点头，李伴峰感觉身上的松弛感更强烈了一些。
“七爷，我这还有一些生意，你愿意做么？”林佛脚拿来了一叠样图。
李伴峰翻看了两页，样图上介绍的是一类铠甲，能飞行，能代步，和内州的铠甲有些相似。
“这是外州的仿制品？”
林佛脚点点头：“算是，外州最近做了不少好东西，你要想要，价钱好商量。”
内州答应帮外州提升科技水平，看来外州确实得了不少实惠。
李伴峰道：“那得看你这有多少货，要是一两件就算了。”
林佛脚又拿出来一叠样图：“只要不断了咱们的情谊，你要多少都能商量。”
这次的样图介绍的是一类战车，就是洪莹所说的武冲扶胥。
“这也是仿制品？”
林佛脚点头：“和真品相比，差不多有五分战力。”
“林老板，这么多好东西，你都能拿得到？”
“我要是拿不到，也不敢在七爷面前胡说，”林佛脚又确定了一次，“七爷，生意确实还能做？”
“能做，比以前的路还宽了。”李伴峰收下了样图，喝了口茶。
林佛脚点了一下头，没再说话。
李伴峰等了片刻，听到了一阵深沉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点头都不舍得多点一下，在李伴峰熟悉的人当中，只有判官笔有这样的境界！
李伴峰离开了文化宫，也不知道是中了技法，还是被林佛脚的气质所感染，他觉得困乏难忍，再加上宅修反噬，让他只想回随身居睡觉。
但在回去之前，他得把二房接回来，这几天他一直在调查暗星局大楼。
二房的调查还没结束，他提出来要在大楼里多待两个钟头，李伴峰答应了。
等待二房这段时间，李伴峰在办公室里翻阅林佛脚给他的样图，心里盘算着要买多少装备，电话座机突然响了。
李伴峰看了下号码，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来电号码很熟悉，是申敬业的。
申敬业的办公室一直空着，为什么会有电话打过来？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谁有这么大胆量，在这个时间跟李伴峰玩恶作剧。
李伴峰拿起了电话，只听到咔嚓一声响，对面把电话挂断了。
放下电话，李伴峰直接去了申敬业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锁着。
这种门锁对李伴峰而言形同虚设，手套轻轻一摸，门锁开了，李伴峰在办公室里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人。
办公室的陈设几乎没变，唯独桌子上多了一样东西，一个文件夹。
李伴峰曾经在申敬业的办公室里找到过不少机密文件，这个文件夹，他从来没见过。
打开文件夹一看，第一份文件是一份报告，关于工人文化宫拆除的报告。
浓浓的倦意瞬间消散，李伴峰仔细阅读着这份文件。
按照报告上记载，越州市工人文化宫在十年前就已经被拆除了，报告的尾页还盖着暗星局的印章。
报告后面附着几张照片，照片上清晰的显示着，工人文化宫被拆成了一片废墟。
这是一份绝密文件，有人想故意把这份文件交给你李伴峰。
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工人文化宫十年前已经被拆了，刚刚去过的工人文化宫，又是什么？
暗星局经常去文化宫打击黑市，难道他们不知道文化宫已经被拆除了？
每天有那么多行人路过文化宫，他们就没觉得奇怪？整个越州市难道没有人记得文化宫被拆除了？
李伴峰回到了办公室，把法宝一件一件摆在了桌上：“诸位兄弟姐妹，刚才去黑市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过异常？”
手套第一个开口：“当家的，他那值钱的东西挺多，可咱们是去谈事儿的，我没好意思在那下手。”
耳环一直加着防备：“爷，我什么动静都没听见。”
梦德从怀表里钻了出来：“我觉得稍微有点不对，到底怎么不对，我又说不上来。”
放映机道：“我想录制一段画面，文化宫的建筑风格，挺艺术的！”
所有法宝都没察觉到明显异常，李伴峰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判官笔身上，因为判官笔和林佛脚属于同门，如果李伴峰刚才中了林佛脚的技法，判官笔肯定有所察觉。
可一连问了几遍，判官笔没有回应，仔细一听，他呼吸十分深沉，貌似睡得正香。
手套道：“当家的，别问了，他进了文化宫就开始睡觉，一直就没醒过。”
李伴峰问了随身居一句：“老爷子，有觉得哪里不对劲么？”
老爷子的回应和梦德差不太多：“感觉那地方确实有点不一样，可又说不清楚到底什么地方不一样。”
李伴峰逐一回忆着每次去黑市的细节，不知不觉想了一个多钟头。
二房顺着门缝钻进了办公室，拿给了李伴峰一张图纸：“这是我根据暗星局和储物柜的分析和对比，绘制出来的实体草图，
一些细节绘制的粗糙了些，如果需要精确的尺寸和比例，我还需要八房的协助。”
八房还在添翼城，把他叫回来，难度倒是不大。
但李伴峰觉得没有太大必要，二房绘制的是一座三层建筑，虽然只有轮廓，但李伴峰看的非常眼熟。
这是货郎在云彩上的房子，李伴峰去过很多次，也烧过很多次。
有些事情渐渐清晰了。
暗星局和校园超市的储物柜，都是那座房子的影子。
工人文化宫会不会也是类似的情况？
真正的文化宫已经被拆了，现在留下的只是一个影子！
李伴峰对二房道：“我再带你去个地方，你看看那里是不是影子？”
“这事好说。”
二房答应下来，两人正要动身，忽听小火车道：“老七，慎重，林佛脚不是凡辈，在他的地界上查他，可能会吃亏。”
“我要查他，自然不会让他知道。”李伴峰正要把所有法宝收拾起来，忽见八音盒打开了盖子。
盒子里的小人坐在托盘上，左手垂在膝边，右手支着下巴，整个人昏昏沉沉，看样子似乎刚刚睡醒。
八音盒先是放了一段音乐，半分钟后，音乐戛然而止，李伴峰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七爷，生意还能做么？”
“那要看什么生意。”
这是李伴峰和林佛脚之间的对话，只是李伴峰觉得语速有些奇怪。
他的语速比平时要慢，声音也比平时含混。
说完了这两句，李伴峰和林佛脚都许久没说话。
李伴峰把耳朵贴在八音盒上，仔细倾听，他听到了呼吸声，两个人深沉而平稳的呼吸声。
老爷子在耳畔道：“阿七，咱们刚才好像都睡着了！”
李伴峰摸了摸八音盒：“她是眠修，睡着之后，还能稳定出力的，只有她一个。”
PS：有人在梦修上走对了路，而且走的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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