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纯然气息一窒。而且，潇潇竟然和他们一样，唤她帝君了，这让她感觉很别扭。
看到此时站在凌潇湘身边的人，华纯然脸色就一沉，她知道这种不祥是来自哪里了。
凌潇湘看了灵舒一眼，脚下依然未动分毫：“多谢灵舒圣主，但是仙魔殊途——”
华纯然和怀青急如星火地来到二十七层天，就见到了凌潇湘和灵舒，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此时的曲歌行已经不复当初贵介公子的优雅从容模样，面目虽然没有改变，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天差地别，艳红如鲜血的唇色衬得他面色更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原来深褐色的眼睛变成纯黑，危险而诡谲，一身黑的衣袍，露出的手也是苍白的，指甲却是黑色，极长，像锋利的匕首。
华纯然目光落在凌潇湘身边的曲歌行身上，脸色虽然平静，但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冷意。
华纯然哼了一声，表面上闭了嘴，却默默传音过去：“曲歌行都混上无色天来了你都没发现，这是你活该，冲我发什么脾气？！”
凌潇湘脸色惨白，纤细的手指却握紧了手中的剑，暗红的眼睛有些邪气，却坚定得不容置疑：“谷主，你要杀他，只能踏过我的尸首。”
凌潇湘修炼的也是本源狐火，识得厉害，脚步一错，手一抬，同样的本源狐火发出。
饶是如此，凌潇湘硬接这一击，也连着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形。
“想不到，你竟然堕落魔道了。”华纯然感慨了一句。
他知道，就算他成魔，也杀不了她，但是，有人可以杀她。
“当然，我这一切，还是拜你所赐。”曲歌行黑色的眼睛里透着怨毒，恨不得将华纯然凌迟一般。原本他还以为华纯然了不起也就是得道的狐妖，想不到他是凌驾于众仙之上的青丘帝君。
那个毁了曲家，带走了他的未婚妻子，害的他到这般凄惨的地步，凭什么还高高在上——
丫的，要是知道会有今天这种局面，她当初就该将他的魂魄搅个风流云散的，斩草除根，一了百了省的留下今天这样的祸根。
“潇潇，你过来，我帮你祛除你身上的魔气。”灵舒虽然看那个曲歌行不顺眼，加上他还引诱潇潇堕落魔道，这大大触到了他的逆鳞，恨不得将这个曲歌行一刀杀了永绝后患。
华纯然忽然笑了，一步步走过去：“潇潇，你要和我动手？你有几分胜算？你用什么和我动手？用我教你的天剑四象，还是青莲剑歌？”
凌潇湘眸华微闪，心里也有过一些挣扎，脚下却没有动。
华纯然走到凌潇湘三丈外，站定，眸色冷静从容：“潇潇，过来。”
华纯然忽而笑了笑，神色讥诮冷漠：“本君让你成魔了？这个黑锅，本君可背不起。”
凌潇湘眼神激烈地变幻，半晌，松开了握剑的手，颓然道：“谷主，你就放过他这一次吧！放我们离开，算我求你。我从小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求你。”
凌潇湘挺直的脊背放松下来，跪在云上，低下头，看不出她脸上的神色。
看着自己的好友，为了别人在她面前跪下，华纯然心里像是打翻的调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身居高位，有着与生俱来的尊贵，她不缺就是别人的跪拜，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凌潇湘回跪在她面前，求她放过一个魔——
即使是经历无数背叛利用，自以为心肠冷硬的华纯然，这一刻，也感觉到真正的难过和疲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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