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红色和金色交织而成的网似乎在越收越紧,她喊都喊不出来。他的手臂撑在她身侧,低下身来,几乎将她完全覆盖住。
陶骧拿起秤杆,走到静漪跟前。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她,而且今天她也站在他身边几乎整整一日,只是晚上他在前面陪同饮宴,她早早就回了后堂罢了,这时候看到盛装的她,他还是定定地瞅了……她看起来真美。他早就知道她是美人,此刻这般的美貌,还是让他觉得她与往日的样子,很有些不同。
她咬了牙关。这是她藏在身上的刀……陶骧实在警惕。
红盖头飘飘然地落在床上,静漪的面容呈现在他面前。
陶骧等她喝到第三杯,伸手按住了她的手。只是虚虚地一碰,静漪却也没有躲开,转眼望着他,直直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静漪吸了下鼻子。
这么淡的酒,应该不会让她醉的。
“二嫂也回去吧。”陶骧说。
他抬手示意静漪过来。
只是一小杯桂酿,连酒都算不上的桂酿,让她头晕目眩。
但是她发现陶骧起码在此刻,并不急于立即采取行动,她悄悄动了一下被禁锢在身侧的手,陶骧也没有马上将她制住。
静漪果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背后是红鸾帐,红的妖冶极了,挑、逗着她的视神经,她忍不住又往后缩了一下。
目之所及,那对鸳鸯的眼睛正含情相望……“陶骧!”她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嗓音暗哑,几乎是同时的,她听到腰带迸裂的声音,“不要!”
就在这会儿工夫,陶骧的唇再次印在了她唇上。
他的黑色马褂上有团团的双喜字,在静漪眼中那团团的双喜字仿佛会动,旋转着往她眼睛里钻来。马褂边缘的水貂皮毛茸茸的也仿佛会动……马褂一脱,里面是正红色的长袍。和她身上的袍子同一色,红的不分彼此。
雅媚也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听了这声轻微的细响,才回过神来,说:“哟,瞧这新郎官性急的!”
陶骧缓慢地解着马褂上的扣绊,好像要让静漪看清楚似的。
她紧张地盯着他,手慢慢移动着。
陶骧等她喝了酒,把酒杯从她手里拿出来,放在一边,看着她。
酒喝的急了,有点呛。
静漪的脸被迫地贴在了火红的床单上。
满眼都是红,让静漪口干舌燥。她想要躲开,却不知道该如何躲避。
陶骧却不着急脱长袍。他走过来,将静漪的肩膀一推。
她说着自己都笑了,只看着静漪低了低头,又怕静漪不好意思,便不欲在这里多耽搁,说了几句吉祥话,借着时候不早的由头赶紧退下。她一走,也把乔妈和秋薇带着出去了。洞房里就只剩下了陶骧和静漪两个人。
这一次,他没有点到即止。
静漪想要挣脱,翻身却翻不动,原来他的腿,压住了她的裙子。
静漪仍端坐在床边。但不像是雅媚在这里时她含羞带怯地低头不语,而是抬起头来望着他。
雅媚看看端坐在床上的静漪,又看看跟在她身后进门的陶骧,微笑着说:“时候不早,乔妈妈,让新郎官给新娘子掀了盖头吧?合卺酒就让他们俩自己来。咱们也都跟着热闹了一天,该歇着去啦。”
外面极冷,呵气成冰。
陶骧拿起一只小酒杯给她。
雅媚在他身后把门一关,交握着手,说:“今儿晚上可真冷的狠了。”她说着走在前头,去敲洞房门。
静漪闭上眼睛。
他的嘴唇离开她的,看着她绯红的面颊。
他看了一眼寓意“早生贵子”的这些干果,又看看静漪。
推是推不动的,她不敢想下一刻会怎么样。
静漪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就觉得陶骧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探进了她的衣襟。她慌忙去抓他的手腕,却被他狡猾地躲开。他的手抓住她系的紧紧的腰带,一用力,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
嘴唇上沾了一点酒,火辣辣的……她心里慌的像是有千军万马在狂奔,慌不择路一般,不知道该往何处逃去,只看着陶骧端坐在她面前,手都半握成拳,一手置于膝上,一手置于桌上。他手上也有明晃晃的戒指……她舔了下唇,避开那点点金光,伸手去拿那酒壶。
“一挑挑得吉祥富贵、二挑挑得称心如意……”乔妈站在他身后念念有词。
她闭了下眼,陶骧的脸终于有这么一瞬间不在她的眼中……然而她不得不再睁开。他定定地瞅着她,似乎是在端详她,非常仔细。
伸手在她腰间游走。
她只好抓住自己的襟口。
她睁大了眼睛,手徒劳地攥着他的马褂,声音和呼吸都唯恐重一下似的……在他的注视下,她摇了下头。
陶骧等着静漪斟酒。
床头有一盏台灯,并不算亮,灯光朦朦胧胧的,将这里满目的红色烘托的极暖。
陶骧的唇舌强悍的开启着静漪的防线,不住进逼……静漪被他抱起来,原本就缺氧似的头脑忽的便晕了。直到她被放在婚床上,她看到头顶那火红的帐子,顿时便觉得身下这柔软的床铺就如同温柔的沼泽一般,将她的人裹住了……陶骧空出一只手来,扣在她颈间的扣绊上。
他从上到下的重新看她。
她不回答。
陶骧贴近她。大手在她背上一揉,让她紧贴着他的身子,声音低沉地问道:“告诉我,一个新娘子身上藏着刀进洞房,是为了什么?”
“是……防身辟邪的。”她说。
“你这个解释倒也合理。那么在你眼里,我既是邪魅,又是鬼怪。可你防得住吗?”他说着,手臂一紧,两人身子就像黏在了一处。隔着彼此厚厚的衣衫,静漪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
比他的身体热度更强的是她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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