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觉得，轻声说：“怕什么呢。”她沉默，雅媚却笑着揉着瑟瑟的脸蛋儿，问瑟瑟，如果这就是七叔的新娘子，你高不高兴啊？
瑟瑟想了想，问她母亲，那七叔高不高兴啊？七叔高兴，瑟瑟就高兴。
她们给她带最新的书报，有上海来的杂志，讲一些新闻给她听，也有新出的唱片……翻着杂志上的服装样子让她看，决定不了的款式也让她拿主意。
无忧也笑了。
静漪看着一排三个站在她病床尾的三位表姐，极为相似的容貌和气质，让她们在一起时有种别样的美。无忧手里牵着她的大女儿阿蛮，等护士给静漪派了药，她才让阿蛮过来亲近静漪。
“之鸾之凤后日就回来了。一是为了三少爷的婚礼，二是老爷的意思她们俩也该定亲了。但愿我们之鸾之凤也有十小姐你这样好的运气。”三太太送静漪出来的时候说，眉飞色舞的。
静漪看着两位先生当着她的面半真半假的互相调侃，明白他们是鼓励她的意思。
莫毕克医生也特地来送静漪出院，笑着问她能不能以后专门做她的学生？因为她给小珍紧急处理的案例还是很不错的。
静漪说：“大表哥真好。”
静漪听到屏风后有脚步响，说话声渐渐的大了些，就动了下手臂。
“小姐！”翠喜和翡宝一起在前面叫她，“小姐快些回去，有客人来了，专门来见小姐的。现在太太屋里等小姐呢。”
静漪笑了。
汤医生说密斯莫是来和他争学生的。
她皱着眉说秋薇你抓的我手疼。
“好啦。”静漪让秋薇拿好了三太太给她的东西。两匣苏合香。
四太太边和她说着话，边细心的给卧在厚厚的落叶上的猫咪拂去落在头顶的叶子，温和的说十小姐，早些回去歇着吧。
走之前再三的说让她只管好好养着。
走出好远去了，秋薇才沉着脸说：“什么意思嘛。”
先进来的却是护士，紧随其后的才是无忧三姐妹。
阿蛮仰着小脸儿说：“大妹妹很乖，小妹妹只会三样事，吃奶，睡觉，哭。”
往后三表姐和二表姐几次来看她，也没主动提她们很快就要举行婚礼的事。
那捧玫瑰在病房里足足放了一个礼拜，她日日对着，后来瓣边缘开始干枯，她没说拿去丢了，也没人去碰。还是三表姐带来了捧新的白玫瑰，才换了去。
静漪细看无忧，较之前的愁苦，如今无忧虽消瘦些，看得出精神是好的。她想着无垢那时还说，无忧也许没有那个勇气，倒没料到，无忧并不缺勇气……她看看无垢。
“上帝保佑，他这么好心，就给他和大嫂一个孩子吧。”无垢笑起来。
静漪拉着阿蛮的小手，问她话，想起来，又问阿蛮妹妹们怎么样了？
树下的猫窝里，都铺了崭新的絮。
来年春暖开，有多少事等着做呢。
无暇轻声说：“登报声明过了。大哥也说了，往后大姐一切有他。”
汤庆伯医生笑着问她是否下学期复学，在学堂里见面，他是不会同她客气的。就算是有过医患关系的交情也不行。
她就看着大家伙儿忙碌，且他们不管是谁，当着她的面小心翼翼的连婚礼的话题都避开。有一天，她忽然的就开了口，问：“二表姐和三表姐都没有说，想让我做她们的女傧相吗？”
杜氏母亲轻描淡写的说：“怎么会没说过。但是无垢无暇的那些女同学们都很漂亮，怕你去了，年纪又小，又不够美，那多跌份儿？你知道你这些表姐，个个儿的挑剔。连选件旗袍都色色比对，扣绊儿不是她们要的样子，还都打回去重新钉缀呢。”
无忧说着，就要落泪。
她回过头来看看从秋天住到冬天的医院，迎面而来的是没有来苏水味的轻风，空荡荡的心里竟没有什么波澜……
她怔了怔，才刚回家，倒想不到会有什么客人专程来见她。
翡宝给她披上件水貂皮的长坎肩，说：“瞧瞧这坎肩儿都富裕成了什么样儿。”
“是谁来了？”她问。都要走到母亲房门外了，丫头们还不肯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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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滴大家：
今天的先发。补更晚上九点左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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