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里面在谈事情,他们什么也听不到。之慎就和静漪站在门外等着。
之慎凝神听了听里面,听不到动静,走近些,再要仔细听,之忓拦着他,低声提醒:“九少爷,非礼勿听。”
照父亲的脾气,这会儿不该拿砚台打小十了么……
“他们的怀疑有理。我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人。但是每次我都不过是在指定的地方等着拿信,连孟元和他们的人一面都没见过。”之慎说。
程世运坐在桌案前,握了一管毛笔,正在写信。
“不会是你。”静漪低声说。
“不如这样,还是我先去。看看父亲的意思。若是不成,你再去。”之慎说。
程仪先进去了。
程仪点点头。
静漪和之慎忙转身,见出来的是赵宗卿,两人齐声叫了声表哥,也都看出来,赵宗卿面色不佳。
灯光下父亲握着细细的毛笔的手,显得比平时要温暖些……忽的那支笔停住了。
“单单就面积来说,这院子也够大了,绕院子的围廊走一圈,恐怕也需要一点时间。还有这么多梧桐树,书房里得多暗呐。”静漪说。
之慎看到赵宗卿的眼神,等静漪进去,低声问:“怎么着?父亲说什么了?”
“我真不爱来这儿。总觉得阴气太重,让人好不舒坦。”之慎也不掩饰他对父亲书房的看法。除了几乎每次来都是挨训,不管在哪里住,父亲的书房对他来说都像是禁地,此处尤甚。好好的一个院子,除了梧桐树什么都没有。偏偏这些梧桐就像不知道是施过什么神奇的肥一般,长的极其高大,树高叶阔、遮天蔽日的,一进来就有种鬼气森森之感。他想着,就不禁真的打了个寒战。他原本走的一身汗,院门一进,这里竟凉的似地窖。
静漪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有之慎在她身边,她觉得心里略安顿些。她看着之慎——顾鹤那日当面说她的九哥,她很不爱听那样的话;她的九哥来,是绝不会做那种下三滥的出卖朋友的事的……
“这怎么能怪你的?”之慎拉住静漪,“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所以你才这么拼了命救他?”
程世运的书房偏于东南一隅,之慎的住处在东,他们穿过一进又一进的院子,才走到。
之慎愣了愣,问静漪:“你觉得呢?”
之慎问:“哪位表少爷?大少爷吗?”
静漪和之慎一同往程世运的书房去,一路上两人都无话。
静漪心里若塞着一团火,倒是怎么凉也不在意。
静漪进了书房之后,到见到父亲,除了喊他一声父亲,还没有机会说出一个字。
之慎回身,没好气的说:“知道了,老头子在里头骂人,别吵着他,是不是?”
静漪低头思索片刻,说:“不,九哥,还是由我去见父亲。”
静漪想了一想,说:“还是我任性了,九哥。如果不是我心急,或者……我能再忍忍,也许没有这场祸事。”
“大表哥!哥!”之慎不甘心的叫着,就见赵宗卿的身影在围廊里简直如同逃离的狡兔,他搔了下头顶,说:“跑什么啊,我能吃了你啊?”
之慎有些气闷,又说不出什么来宽慰静漪,只好看了她,说:“这事真不能怪你的。”
静漪背着的手,攥的紧紧的贴在后腰上,仿佛这样能给她很多力量
“嗯?”程世运将信封放下,拿起他的烟斗来。
“父亲,我来请求您救救孟元。”静漪说。
程世运装烟的手势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停顿,垂着眼帘,专注极了,似随口的问道:“孟元?”
静漪咬了咬嘴唇,就在此时,父亲的目光扫了她的脸一下,她顿时觉得这轻飘飘似的目光里仿佛含了什么东西,让她的脸瞬间烧的火热,心不由自主的就被从脚底向上涌的热血充满了似的,这股力道简直让人不堪重负。
她咬着牙说:“孟元……戴孟元……是我的朋友……父亲,孟元被抓进了警察局,起先关在半步桥,忽然被转移到了炮局。可是他只是个学生,从来不做坏事。父亲,您能不能想办法救救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