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死得早 2

诺大的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只剩下她们二人。“哭出来之后，心里痛快多了吧？”白朴方宠溺的拍着她的脸。

“姑姑。”姚一柏开口。

姚希希的眼眶越发的发热，她咬紧了牙关，点头。

陶明白蓦地睁大眼睛。

姚静香低低的“嗯”了一声，她深深的呼吸，迈上了台阶。

“妈……妈妈……”姚希希眼里凝着水汽。

姚希希注意到她手里只抓着个坤包，身后空无一物，能想象，是有多着急，才会这样匆匆忙忙的乘飞机。

姚希希正在听妈妈讲话，听到玉姨这响亮的一声，下意识的就转过头来，一下子看到了……姑姑。

“希希。”白朴方轻声着，盯着女儿的眼睛，“待会儿，妈妈可不想看到你这副模样。”

这样不计后果的托盘而出，最受伤害的，除了爷爷，便是妈妈。妈妈有多爱她，为她付出了多少，她是知道的。

这样想着，就突然的想逃，但心里也是明明白白，到了这一步，怎么样都是无法回避的。

姚希希不由自主的闭了闭眼睛。她忽然不知道，这话里，指的是哪一位妈妈，又其实，两位皆可以。

“妈妈。”姚希希有点儿撒娇的，环住白朴方的腰，孩子似的依偎在她怀里。

飘扬的雪落在脸上，带着无尽的凉意，使他清醒了许多。

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他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不能陷在这样的挣扎里不可自拔，那样有多危险，他知道。后果会是怎么样的，他连想都不敢想。

妈妈的手，这样的温暖，姚希希只觉得心悠悠的，又颤又酸。

妈妈在避重就轻的回答她，她不是不懂，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他能从杨青松一贯平淡的语调里捕捉到一丝急切，眼下的工作，他的确是脱不开身，即便是遥控起来，也未免有些力不从心。但是，比起那些，他还是认为，在这里等着比较好。明明知道，一时半刻的，她是不会从那栋宅子里出来了，但是，他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样守着，更令她心安……即便有什么，他希望自己，能第一个给她安稳的臂弯。

“妈妈，对不起……”姚希希的声音很轻。

接到大哥的电话，说希希已经知道真相的时候，她几乎是方寸大乱，差点儿连拨电话出去的勇气都没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拨了电话，却又一直没有人接听……天知道，她那时候的心情，是近乎绝望的痛苦。

他接通，简单的吩咐着。

她回来了啊……陶明白忍不住叹息，姚静香还是这么的美，越美，越令人不愉快。

电话不断。

她堪堪的避开了这样的对视，目光略略的有些犹疑，妈妈两个字，是无论如何叫不出口的，起码，现在是这样。

她不知道希希会怎样想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把这所有的所有，都说清楚，而那些，该怎么样，才能让希希了解，她当时的心境。

他转开目光，脑子里浮现出她扁着嘴巴赌气的模样，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清晰起来，渐渐的，将那个堪称风华绝代的夫人压制得面容模糊。

此时，他坐在车里，距他们并不远，这一眼看过去，那位夫人，若论年纪，比母亲还要小一些，面容、身段却都保养的极好，即便是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这样闪着光似的无可挑剔的美。即便此时，面带愁容，却仍是自有一股优雅与韵味。

“姑姑……”她逼着自己露出来一点笑容，面部肌肉都僵硬住了似的，她知道，自己一定笑得非常难看。

姚静香看着她的脸色，在心里叹息着，此时，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她坐下来，握住希希的手。

姚希希有些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

姚静香握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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