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担忧地看著,两个孩子也躲在了王氏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目光忽闪著,有几分畏怕。

王寧將背篓放下,对王氏笑道:“无妨。”

顾正臣与王寧並肩而行,至一处树下停了下来。

王寧看著拍打树干的顾正臣,问道:“所谓故人,是託词吧。你们是官府中人?”

顾正臣仰头看著粗糙的槐树,上面的槐还只是骨朵,並没有绽开,不过在其他地方,这个时候槐好像已经落了。

“王兄吃过槐吗?”

顾正臣问道。

王寧有些诧异,抬了抬头,认真地说:“你可不要打这里槐的主意,再过四五日,会有几十个孩子来这里,为的就是摘走槐,让父母给蒸一次槐。我的孩子也会来,那味道,很好。”

顾正臣拍去手上的灰尘:“羡慕啊,我已经好多年没吃上槐了,总是匆匆在路上,比不上王兄这般安稳。这槐树,耐寒耐旱,不喜湿潮。所以,王兄也耐得住寂寞,耐得住当下清贫,守在这里,不会再出去蹚浑水了吧?”

王寧看著顾正臣,这番话明显带著深意,没有过多的思索,平静地回道:“我只想活在这里,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夫,即便是蹚浑水,那也是给孩子们抓泥鰍,捕鱼,或是挖沟引水灌溉。至於其他的浑水,我不想下去,太脏。”

顾正臣指了指一旁的沟渠:“你不想下去,可总有人想踹你下去,你又该如何应对?”

王寧谨慎地回道:“十几年前,我带人来到这里,落地生根。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一个人想要將我送去沟渠里,说明我身边的人,皆是良善之辈。”

顾正臣拿出一枚萨珊银幣丟了过去:“这东西,你应该见过吧?”

王寧抬手顺势抓住:“粟特人的银幣?我见过。”

冯克让、朱棣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王寧这接银幣的动作又快又准,说明此人杀伐的根底还在,並没有因为岁月而变得迟钝。

顾正臣直言:“火祆教的人找过你吧?”

王寧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转而低下头:“找过,正如我所言,其他的浑水太脏,我不想下去。”

顾正臣观察著王寧的神情,一字一句地说:“火祆教的浑水你不想下去,那翟教呢?”

王寧疑惑地看著顾正臣:“那是什么?”

从未听闻的陌生。

顾正臣收回了探寻的目光,看来,他根本不知道翟教的存在,只好说道:“没什么,所以,你打算世世代代,在这红古城生活下去了?”

王寧篤定地回道:“这是我定下的家训!”

顾正臣迈步朝著来路走去:“既然是家训,那就坚持下去吧。安安稳稳地当个寻常百姓,未必是一件坏事。”

王寧跟著顾正臣,直至回到王氏与孩子身边,见顾正臣背著自己挥了挥手,不由喊道:“你是谁?”

顾正臣停了下来,转过身,伸手摘下了朱棣腰间的玉佩,走向王氏身后的男孩,弯腰將玉佩掛在了男孩麻布腰带上,拍了拍,笑道:“努力进学吧,做一个知书达理的少年。”

王寧看向儿子腰间的羊脂玉,惊讶地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顾正臣看著王寧,温和地笑了笑,转身迈开步伐,只留下了一句话:“权当是他姑奶奶送的礼物吧,另外,你有个表弟,名为朱尚烈,一切安好,那就都安好地过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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