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董锵锵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轻硌了一下,陆苇她……该不会乱说话吧?从林间送出的风裹挟着阳光、树木、野草、池塘和腐泥的气味,甚至隐隐还有股葡萄酒味,迷人的秋阳晒到身上,没有片刻煦暖便消散在风中。池塘被晚霞耀得金灿灿的,水面上泛起的阵阵涟漪仿若流淌着黄金。树木以轻松优雅的姿态落叶,树梢上挂着的小苹果不知不觉中也都从青转红,有熟透的没入草中,偷菜的乌鸦被房东挥手赶走,又伺机落在家禽们的身后贼眉鼠眼的偷抢苹果,惹得护食的家禽们愤怒的大打出手。
“我有你学号。”杜蓝开门见山揭破谜底。
“那顿饭到后来也没吃好,”董锵锵心虚地转移话题道,“凌晨德国电视里报了非典,后面你都知道的……”
“你……都知道了?”董锵锵一时没想明白,和杜蓝走的近的陆苇、陆杉和老白都不知他挂科的事,更何况老白还在国内,杜蓝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郑春?“谁跟你说的?”董锵锵这么问等于承认了对方的分析。
“你什么时候怀疑的?”
“您说的对,我非常认同您的观点,所以我决定用马上打扫院子作为我亲近大自然的头等要事。”董锵锵心知自己的烦恼和压力并无直接关系,但也知道跟房东很难解释清楚其中的差异,便用认同对方观点的办法迅速结束两人的对话。
“太阳还没下山你们就吃完了?这顿是午饭还是晚饭啊?”
“昨天跟教授谈完知道找分没希望后状态不好,题都会却因不知道规则吃了零分,就觉得窝囊、憋气,现在这口气顺下去了,(再撒谎)就不受影响了。”
却是杜蓝。
考试没过,董锵锵郁闷过,行动过,沟通过,辩解过,努力过,这一刻,他知道这个事实不会改变,学会收拾心情,他虽不能做到完全控制情绪,但也觉得继续纠结下去着实没太大意思,拿的起放的下,矫情未免婆妈。因为洪水,有人丢了性命,有人家园沦落为废土,世代积蓄变成几抔泥沙,跟这些人比,他有什么可抱怨的?不及格也不过是次人生修行而已。除了生死,世间一切都是小事,大不了从头来过。
“你昨天找的那些借口都太蹩脚了,不是你风格,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你肯定有事儿,果不其然。”
他还在痴痴地望着天际线处的日落,房东推开厨房门走进院子,高高扬起手臂:“董,你的电话。”
“主要还是聊你。”
“不说那个了,都过去了,你呢?怎么样了?”
“女人的第六感真可怕,”嘴里这么说的董锵锵心里其实很开心,因为他不用费尽心思跟对方撒谎了,“大概是昨天人还处在懵圈的状态,(撒谎)就显得格外不自然,要是换到今天,保你听不出来。”
“呦,小伙儿还挺自信嘛……”看不到董锵锵脸上表情的杜蓝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一丝变化,忍不住好奇道,“为什么(听不出来)?”
“刚跟陆家姐弟吃完饭,问问你干嘛呢?”杜蓝快言快语道。
“怎么顺下去的?”
真相大白,那确实不用问旁人,只要有心,直接上每门学科网页上一搜便是。
“陆苇晚上的火车,大家就提前吃了,吃饭时她没怎么开口,很安静,我俩主要听陆杉说。”
“干了一天活儿后想明白了呗,祥林嫂没用,就当是修行吧。”
“是这么个理儿,哎,我这个儿化音加的地方对么?”
董锵锵知道杜蓝在给他放松心情:“补考我有信心,只是(补考)就算过了,这门儿的最终成绩也就是个及格,就这一个读博就没戏了。”
“别想那么远的事,先顾好眼前,全力以赴拿下补考,其他的回头再说,再说你其他四科不都考的挺好么?机会这种事说不好的。”杜蓝温言劝道。
董锵锵一愣:“其他四科?不就出来三科么?”说完他猛得醒悟,另外两科成绩一定也出来了,他干了一天活儿,还没来得及查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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