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用来阻拦我们破坏营寨,

但见我们一直没有动作,那些野人女真也都被收了回去。”

姚修杰解释道。

听闻此言,黄映之脸色有几分沉重。

上一次用粮食打开了营寨缺口,

如今营寨中炊烟满天飞,就算再想要用粮食取胜,也十分困难。

“告诉弟兄们做好迎敌的准备吧,不论怎么样,要把女真人挡在外面。”

姚修杰面露顾忌,嘴唇轻抿:

“大人,粮食不够了.”

“梅义什么时候来?”黄映之问道。

“早晨传来的消息,应该是傍晚时到。”姚修杰回答。

“嗯,到时我去与他说,若是辽东都司不给粮食,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黄映之脸色平静,虽然声音平淡,

但周遭之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像是声音中压抑着怒气。

军卒们或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黄映之作为主官,若到了此时再不清楚眼前局势,那真是有愧正三品的官职。

又看了一会儿女真人的营寨,黄映之在离开高台之际,沉声吩咐:

“将三万卫剩余的三千兵马调来吧,后方不安全。”

姚修杰听后一愣,神情有些复杂,但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是,大人。”

临近傍晚,天色又变得阴沉漆黑,

乌云也笼了上来,天空中的微风慢慢变大,

像是又要下大雪,这让前线营寨中的军卒忧心忡忡。

马上就要三月底,这雪还下不完吗?

当第一片雪落下后,

指挥使梅义来到了灵山坡阵地,身边有百余名军卒护卫。

尽管此刻天色阴沉,

但他神情舒畅到了极点,下马时甚至还哼着小曲。

局势大乱,形势大好!

一行人匆匆进入灵山坡,

梅义很快就在正堂见到了清醒过来的黄映之。

脸上惊讶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复如常:

“黄老将军,您醒了?

本侯听闻你昏倒的消息,可是心急如焚啊。

眼前这前线局势紧张,若是没有像黄老将军这般老谋深算之辈坐镇,

本侯还真是有些放心不下。”

作为汝南侯,人情世故自然不用多说,

和煦的语气甚至让在场的一些将领都不敢相信,

这还是那个不给粮草的狗东西吗?

黄映之坐在上首,神情萎靡,并没有起身,只是干笑道:

“汝南侯爷,下官大病初愈,行动不便,汝南侯轻便吧。”

梅义对此并没有在意,就在下面坐了下来。

等他坐下后,黄映之轻声发问:

“汝南侯爷,敢问辽东的粮草什么时候到?”

梅义一愣,有些诧异地看向上首:

“黄老将军,天津卫所部的粮草本侯可是尽数调拨了。”

黄映之额头青筋狂跳:

“侯爷,粮草被一些女真俘虏烧了,

军中现在粮草紧缺,还请尽快将粮草送来。”

梅义脸色古怪,轻笑一声,将手中茶杯放下,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讽:

“黄老将军,粮草是天津卫军卒看守不力,这才导致被烧。

现在您向本侯来要粮草,

本侯也是无以为继,总不能给您变出粮草来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诸多天津卫军卒都有些怒不可遏。

姚修杰更是猛地站了起来,怒目而视,声音愤怒:

“后军粮草是你们辽东的兵在看管,

现在粮草被烧了,怎么还能怪到我们天津卫头上?”

“哦?”

梅义听后没有动怒,而是有些诧异地看了过去,反应很是夸张:

“是齐靖风操持的后军防务?本侯可没有命令他做此事。”

“砰!”

另一名天津卫将领猛地一拍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指向梅义:

“还不是黄大人看你们辽东的兵太辛苦了,这才让他们到后军操持后勤之事。

现在粮草被烧了,你们辽东就要负责,要送新的粮草过来。

要不然,这仗爱谁打谁打!”

此话一出,双方顷刻之间剑拔弩张。

辽东指挥佥事赵祖年阴恻恻地开口:

“你们奉的是上命,来辽东打仗你们也接了圣旨。

现在你们说不打了就不打了,

置宫中体面于何处?置大明脸面于何处?”

“没有粮草怎么打?

你们辽东打了败仗,现在让我们来收拾烂摊子,

居然连粮草调配之事都弄不明白,也难怪你们辽东会打败仗!”

姚修杰也不客气地训斥,丝毫不顾及。

梅义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直直地扫了过去,目光锐利:

“姚大人,慎言,有些话可不是说说。”

“哼想要让天津卫继续打仗,就拿粮草出来,否则门都没有!”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

姚修杰言语愈发激烈,就差指着梅义破口大骂。

“粮草辽东现在没有,但眼前的仗,你们也要打。

既然接了三万卫前线的防务,就要好好坚守!这是军令!”

梅义眼中凶光闪烁,原本富家公子模样也变得阴沉。

“军令?哪的军令?”

姚修杰毫不客气地嗤笑,脸上露出讥讽。

“砰”的一声,梅义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姚修杰:

“当然是我辽东总兵的军令!难道你们要抗命不成?

军中律法,顶撞上官、抗命不遵,当斩!”

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双方毫不退让,甚至长刀都已经抽出了一半。

就在这时,一声轻笑传来。

黄映之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脸色带着大病未愈的苍白,苍老浑浊的眸子抬起,

直直地扫向梅义,脸色有些古怪:

“汝南侯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粮草送来,天津卫继续为辽东守卫北疆,如何?”

“休——想!”

梅义咬牙切齿,死死盯着黄映之。

听闻此言,黄映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汝南侯爷并没有好好教导你啊,

仅凭一个官职就想要别人听令,你这位小侯爷未免太过单纯了,

不.或许用幼稚来说更恰当。”

梅义脸色一变,他自然听得出来这里的“汝南侯”说的是他父亲。

黄映之继续说道:

“老侯爷本将也见过,英明神武,做事豪爽,对待手下兄弟毫不吝啬。

本将麾下就有几名百户是老侯爷的兵,

那时候在云南打仗啊,老侯爷都下令让人放开了抢,朝廷过问起来他一力担着,

怎么到了你这儿.变成了这般模样?”

黄映之摇了摇头,声音沧桑,带着沉重:

“汝南侯的爵位落在你手里,算得上是家道中落了,也难怪会用这些鬼蜮伎俩.”

“黄映之!你在说什么胡话!

朝廷派你来对敌女真,你就给本侯好好地守在这里!”

梅义像是被戳中了脊梁骨,声音猛地拔高。

“想要让人听令不是这般做的.

老子走南闯北,打仗打了快四十年,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这就能吓到老子?”

黄映之一下子变得狰狞,死死地盯着梅义,声音坚决:

“来人,将这位侯爷给老子扣起来,

看看在这军寨里,是你说了算,还是老子说了算!”

下一刻,大帐外就响起了整齐有序的脚步声。

一队披坚执锐,手持弓弩的军卒一下子涌了进来,

锐利的弩箭一下子对准了梅义与赵祖年,

能清晰地看到弩箭已经箭在弦上!

“我是朝廷册封汝南侯,你们敢!”

梅义感受着如芒在背的感觉,脸色有些荒唐,声音大变。

黄映之见到他这般反应,无奈地笑了起来:

“侯爷啊,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你想要我们的命,我们还得认你这个官职?哪来的道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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