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契苾家的二娘子，脑袋坏了吧？
契苾朵朵这话，立马就让契苾何力下定了决心。“二娘子，夫人腹中的胎儿胎位不正，昨天可能还不是那么明显，但是现在已经隐隐可以看到胎儿的小腿了，这是怎么都不可能矫正过来了。往常，这种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过，就还没有见过谁是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把孩子正常生出来的。”
作为铁勒族契苾部人，他们对男女之防看的远远没有汉人那么重。
当值的郎中是彭恩，他对契苾朵朵还有点印象。
虽然她们不用担心会有性命危险，但是还是希望能够得到理解的。
很显然，经过了将近两天的折腾，自家嫂嫂已经筋疲力尽。
“剖腹产？”
“那……那小孩生不出来，产妇还有没有办法活下来呢？”
不过，谁也没有太把这种事情当真就是。
虽然契苾何力在大唐已经生活了十来年了，但是有些观念，却不是说改就能改过来的。
居然问出这样的话。
“不在。”
契苾朵朵一个黄闺女，在医学院中主要学习的又不是妇产这一块，所以并没有听明白稳婆话里的意思。“二娘子，这你可就想岔了。正常的胎儿，都是头部在下面，我们首先看到的是头顶，只有这样才有希望顺利的生产出来。这先看到了脚丫子，就意味着是胎位完全反了，这是胎位不正里头最坏的情况了，哪怕是大罗金仙过来了，也没有办法让小孩顺利的生产出来了。”
“林郎中在吗？”
“因为夫人……”
“给嫂嫂准备一些水，这样没有力气，可不是办法。”
本来民间生孩子，就不会去医馆或者找郎中，都是请个经验丰富的稳婆搞定的。
而自家嫂嫂却是浑身虚弱的躺在床上。
可是，等了一天，这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反倒是进进出出的稳婆，脸上开始露出了慌乱的神情。
“这位产婆，我嫂嫂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当契苾朵朵一行人来到医馆的时候，却是沮丧的发现几个关键人物都不在。
所以也尽可能的把眼前的情况说明清楚，免得到时候真的怪罪到她们身上。
这个情况，跟中原是完全不同的。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您就想象一下，一个小孩头先出来，那么身子就可以慢慢的顺溜着出来。可是如今先看到了脚，那么顶多就是先出来一只脚，因为小孩在肚子里不是笔挺挺的，基本上另外一只脚是没有办法再顺利的出来了。哪怕是碰到另外一只脚也能出来的幸事，那也还有两只手阻碍产妇顺利生出胎儿。”
契苾何力早就到了当爹的年龄了，可是自家夫人和几个妾氏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如今好不容易要当爹了，却是碰到这样的情况。
稳婆从刚才的话里面，也知道契苾朵朵的府中的重要人物。
稳婆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一副诡异的表情。
产妇怎么会不知道多吃点是好事？
“我如今在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学习，我听说书院之中有人在研究剖腹产的事情。这剖腹产，就是为了应对产妇难产的情况的一门技术。如果能够将嫂嫂送到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找到合适的人帮她做剖腹产，那么嫂嫂和孩子都有可能救活。”
从年初到现在，都已经差不多十个月了，府上基本上没有受到太多的消息。
契苾朵朵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娘子，昨天我听九条杏香跟林郎中谈话的时候似乎说到今天他们要去楚王府请教什么东西。”
“没错，通过手术把孩子从肚子里取出来，解决难产的问题。医学院已经有过很多肠痈手术救治成功的案例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剖腹产也是跟肠痈手术一样的一种技术，理论上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
这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生产方式啊。
九天杏香这种天才级人物，是所有女学员不想认识都不可能的。
再加上如今她好歹也是在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学习了一段时间的学员，所以果断的进了产房，看看到底情况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了。
不过，彭恩只是简单地了解了一番，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救治。
不管是胎儿过大生不出来，还是骨盆过小生不出来，亦或是胎位不正没法生出来。
契苾何力不傻，很快就搞清楚了。
契苾朵朵又问了一个在产婆看来非常愚蠢的问题。
契苾何力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契苾朵朵是女人，自然没有那么多忌讳。
而对于契苾家来说，最大的事情就是今年年初的时候，族长契苾何力跟着大军出征高昌。
“嗯。”
契苾朵朵脑子可不笨，立马就知道家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如今看她神色慌张的带着一帮人来到医馆，身后的担架上还有一个虚弱的产妇，自然是知道碰到了什么情况了。
契苾朵朵问了一个在稳婆看来非常蠢的问题。
契苾何力这么多年都没有子嗣，也就是今年出征之后，嫂嫂才发现自己居然怀孕了。
契苾朵朵心中一紧，这个嫂嫂如今可是契苾一族中的重要人物，肚子里怀着家中的下一代呢。
契苾何力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契苾朵朵也顾不得再跟契苾强打听详细情况，连忙小步快跑的往院子里跑去。
真要是有这样的能人，那还要自己这些稳婆干什么？
“你是说……如果有人可以把小孩从产妇肚子里取出来，那么是不是产妇和小孩都有可能活下来？”
“那个九条杏香，今天有来医馆吗？”
“孙神医在吗？”
很显然，产妇已经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契苾家的下一代，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到来了。
“朵朵，家主昨天已经跟着大军班师回朝了，一切很好，还立下了大功呢。”
契苾朵朵也不例外，当初也是听故事一样的听着这种技术的。
“大哥！”
“那……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强叔，立马安排马车，将夫人运到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
契苾朵朵满怀希望的看着稳婆。
并且，看这个样子，肯定也没怎么吃东西。
稳婆这话一出口，契苾朵朵倒是想到了什么。
她多次跟林然在课堂上交流剖腹产的事情，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契苾朵朵在途中跟自家大哥简单的将自己听说到的剖腹产的情况说了一下。
所以契苾何力也明白问题的关键。
“是的，一定要找到他们，否则其他人不可能会做剖腹产的手术。哪怕是他们几个，我听说也没有真正做过这种手术，只是在研究而已。”
契苾多多的话刚说完，契苾何力就落下一句“你在这等我”，然后冲着医馆，上了一匹马，往楚王府别院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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