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风云莫测

第103章 风云莫测

“还能怎么，上火了呗。这两天可是给本爵操劳坏了。”郝兴问，傅明轩作势便咳嗦了两声，还装摸做样的揉了两下喉结。

郝兴不是傅明轩的亲卫吗，傅明轩怎么没把方才的事情告诉他呢？

自打上次刺客事件，傅明轩便觉得郝兴脑袋瓜子不灵光。打那以后，很多事情都避着他。

所以，沈钰的事情，郝兴并不知情。

“听说沈太师今日出殡，您是不是……”给傅明轩倒了杯茶水，郝兴提起了沈钰的事情。

如果对一个人有了戒心，那么，对这个人的一言一行都将是怀有戒备的。郝兴这一提起沈钰，着实令傅明轩猜疑了一番。怕露了声色，傅明轩假意的叹了口气。

“唉！都特么赶一块了，死个人也聚堆。我这一走一大天的，家里怎么办？一会儿看看老爷子什么意思吧。”

傅明轩的淡然很是令郝兴不解。印象当中傅明轩对沈钰可不是一般的动情。可沈钰离世，他怎么一点都不悲伤呢？

想起傅明轩与风月场那些艺伎风流快活的情形，郝兴不禁摇了摇头。暗道人走茶凉，人情也不过如此。

人家都没当回事，自己又是操的哪门子心呢？想到这，郝兴话锋一转，说，客人陆续到了，提醒傅明轩赶紧去大堂忙活。

今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少有的好天气。大寿星傅黎棠的心情也是特别的好。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实在是舒坦。

秦朗去势发配并州，越王也被扣上谋逆的罪名。李赫就藩，李昊的太子位便再也没有谁可以威胁了。

不愁吃不愁穿，子孙满堂，一门荣光的，他怎能不开心呢？

于他来讲，唯一遗憾的恐怕就是没当上皇上了。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李昊。李昊能替他弥补这个缺憾。

一想起李昊的小模样，傅黎棠就美滋滋的。随之，步履也轻盈了许多。

香汤沐浴了一番，傅黎棠换上了喜庆的寿衣。

那么，朝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就一点波澜也没有吗？

有啊，怎么会没有呢？

不考虑别的，单单李昊的心情，就令他淡定不得。

沈钰和王富贵可都是李昊极其在乎的人。

两人一齐走了，定也对李昊打击不小。

李昊不快活，他怎么能快活？那可是他的心尖宝贝。他还指着李昊光宗耀祖呢！

说实话，沈钰的突然离世他也感到惋惜，也对王富贵的忠诚由衷的敬佩，但比起这些，他更加在乎的则是李昊的悲喜。

人死不能复生，他得让他从伤痛中走出来，他得想办法安慰安慰他的昊儿。

这么说来，傅黎棠是不想过这个大寿了吗？

那哪能呢！

人生有几个六十六？这个大寿他必须过，而且还要过得风生水起，李明瑞都说不出什么来。

不是说他想安慰李昊吗？他这边欢天喜地、鼓乐齐鸣，人家那边白幡引路，悲恸山河的，这不是唱反调吗？

别忘了他可是傅黎棠。脑袋瓜子可是灵光着呢！

寿诞得享，葬礼得办。两下一折中，傅黎棠决定，待宾客齐全了，一起去朱雀门造势一番。

“事情办妥了没有？”

“回阁老，两百套丧服俱已经准备妥当。”傅黎棠问，管家傅议走上前来。

“不过，今儿可是您六十六大寿，这……这也太不吉利了吧？”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老夫不信这个。多做善事，广施恩德方能长命百岁。死者为大，照办便是。”

“是是是。小的谨遵阁老吩咐。沈钰在天之灵，一定保佑阁老长生不老寿与天齐的。”

“对对对，咱们家老爷这般宅心仁厚，阎王爷都得绕道走。”

“岂止是绕着走，我看呐，他都能把我爹给忘了！”

“您看看，还是爵爷会说话。半天都没见阁老笑了。”见是傅明轩，一众便躬身行礼。

打了会儿趣，一众便拥着傅黎棠向大堂走去。

别看皇上下了圣旨，叫满朝文武为沈钰护灵，但傅黎棠这边依旧是人满为患。

人都跑沈钰那边去了，他这边怎么还能这么热闹？

哪家还不有几个家眷呐？他沈钰死，就得举国哀悼，全民送殡？什么道理嘛！

那边早朝还没散，傅黎棠的国舅府就已经宾客如潮了。

看看时机也差不多了，傅黎棠便令鼓乐停止，起身冲一众抱了抱腕。

“各位没忘了我这个老头子，老朽深感荣幸！时光如梭，白驹过隙，六十六年恍如一瞬呐，老了老了，黄土都埋到下巴颏了。”

“阁老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您老红光满面，鹤发童颜的，活个五百年不成问题。”

傅黎棠这么一说，一众便奉承起来。

不说不笑不热闹嘛，话虽离谱了些，但却甚是中听。

“列为的吉言，老朽领了。不过，若是真有五百年阳寿，老朽倒想分给沈钰贤侄一半。沈贤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一篇冗员论足见心系社稷，心系百姓啊。为了教授太子，他可谓绞尽脑汁。若不是为了增加趣味，沈贤侄也不会被蜱虫叮咬而亡。”

说到这，傅黎棠抹了把眼泪。

“开学头一讲，太子就受益匪浅。还撂下架子，穿着女装绕场跑了三圈，懂得了立木取信的道理，何等的不易呀。十八位老学究都拿他无可奈何，沈太师一天就令太子有所改观，更是令圣上写下罪几状昭告天下。如此大贤，假以时日定是栋梁之才呀！只可惜，只可惜天妒英才，小小年岁便身赴黄泉，可惜了！”

说到这，坐上已是一片唏嘘，都在为沈钰英年早逝感到惋惜。傅明轩则一直立在傅黎棠身后，观察着一众宾客。

“沈太师仙逝，太子是悲痛欲绝啊，好几天都没见踪影。”

“这事我也听说了。好不容易得了位良师益友，他能不伤心吗？”

“听闻沈中堂更是一病不起啊！他可就这么一根独苗。”

“唉！人生最悲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趁着一众唏嘘不已，傅黎棠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沈贤侄躺在冰冷的棺中，老朽却在这歌舞做寿，酒既是甜的，品着也是苦涩。火照难行，黄泉苦涩，今儿，老朽宁可不做这个大寿，也要送沈贤侄一程。”

言毕，傅黎棠一脸的忧伤之色，拄着拐杖便蹒跚的奔堂外走去。

为了沈钰，傅黎棠连六十六大寿都不做了，直叫一众心生敬佩，旋即也蜂拥而出，随着傅黎棠去朱雀大街送沈钰去了。

虽是如此浩荡，但傅明轩没夹杂其中。他可不想去什么朱雀大街，解药还没送过来令他甚是心慌。

两天了，李昊再怎么精神也有打盹的时候，偷个解药应该不成问题。可怎么就是没信呢？成与不成倒是回个话呀！

就在这时，突然飞过来一只系着信笺的利箭，嗖的便插在傅明轩身后的廊框之上。

一猜就是出了什么变数，傅明轩立时取信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