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昭仰头望月,唯有一抹昏黄的月光,水面暗光浮动,遗落幽影。

“不能不管。”

就算伯父家与她们生疏,但俱为一体,即便各门另户,那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湘兰说:“眼下正有个好机会,咱们就拿张平国做文章。”

那张平国无非是颗弃子,即便告官,也会因他不懂妇科而作罢。

菀昭颓然笑道:“我倒是不愿现在搅扰别人,再说大可不必为了这伤了大家和气。”

她的话里万般无奈,可这亦是最好的选择。

湘兰却说:“姑娘,您就是太怯弱了,罗姨娘的性命都伤了,要是不想办法,早晚会威胁了您。”

菀昭的考虑更多是在整个家,她断断不会让一时内斗引起轩然大波。她想在一潭静水中。

她笑道:“我只愿身边人平安地,纷乱与纷杂,都不是我想要的。”

“姑娘,你的性子真不适合待在这。”她说。

菀昭好像从她身上看到了当年的画黛,她也和她说过怯弱,只是态度全然不同。

湘兰仅仅是怡园的婢子,她和当上内官的画黛不同。

“是啊,曾经有人也对我这么说过。”她发出叶落般的哀叹。

湘兰说:“姑娘似乎很记挂那个人。”

“是,也不是。她是在我心上狠狠割上一刀的人,也正因如此,我才绝不会原谅她。”菀昭斩钉截铁地说。

她被人背叛,还不光是如此,她还直接害她命丧华清宫。

湘兰诧异,“那个人是……”

菀昭说:“不重要了,她已经死了。”

那天,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天。

萧寒的夜里,除了冷雨,便是四壁。

“殿下,奴来了。”

画黛歉意地笑着,并且还透着悲痛。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呢。”菀昭病殃殃地坐下。

画黛拜道:“在皇后面前,奴永远是奴。”

“免。”她如从前面无表情地般说。

画黛的头垂着,“奴已经无颜见殿下,可奴永远是殿下的奴,所以留了下来。”

“你本来可以走的,却偏偏择了这地方。”菀昭推窗,雨声哗哗。

画黛跪下,“自知罪孽深重,不求殿下原谅。只望能再侍奉殿下。”

“人人都恨不忠不义,何况是卖主求荣的奴子。再说,我这皇后给不了你荣光。”菀昭说。

画黛说:“皇后可知道公子的事?夹在乱臣贼子和当今圣上中间想必很不好受吧,我也是如此,活着就在煎熬,兴许死了还能解脱。”

菀昭说:“不用你多说,我自己心里都清楚。”

画黛执着地说:“你是当今皇后,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怎么能活得连妾都不如。你为什么当时不听我的劝言,与逆贼一刀两断,以来保住尊荣。”

菀昭说:“做不做都是错。”

画黛握住她的手,“别再被连累了,您还能与皇帝修好。我的命数尽了,来世,来世再报您的大恩大德。今生,是我对不住你。”

她的身影宛若幽影,顷刻便消失在她面前。

翌日她梳洗时,闻得外面动静。细听之下竟是微弱的挣扎,她忽恐惧侵袭。

“姑娘,姑娘。”她唤了两声。

菀昭怔了半刻,“她已经死了,而死了的人永远回不来。”

她认识的那些人在那个世里不会复生,她也不会。

湘兰道了句:“嗯。”

“我们快回去吧,唉,不对,该是去看看傅姑娘。”菀昭轻轻笑了一下。

湘兰说:“我陪你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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