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纪引雪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甸羚和嵯灸两人心中一阵发毛。

空极圣主也微微蹙眉。

从三百一十七年前继续朝前数没有过滥杀无辜的行为,那这三百一十七年间呢?

正想著,就听纪引雪继续道。

“自从三百一十七年前,二人孙辈出世,因他们过份溺爱,养成了那人无恶不作,喜欢虐杀幼童的性子。”

“为满足那人癖好,这二人在三百一十七年间,共掳走幼童十七万九千三百二十七人,灭口一百七十九万三千二百五十人。”

说到这里,纪引雪的目光也落在了两人身上。

其实两人作为『圣主』层次的超凡者,完全有能力在掳走幼童后,篡改受害者的认知。

可对他们来说,被掳走的幼童也好,隨手灭口的那些人也罢,都不过是隨时可以替换的『玩具』罢了。

孙子喜欢,他们就去抓一些来,觉得吵闹就隨手拍死。

一群微不足道的螻蚁,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去篡改认知呢?

如今的『新仪式法』因为需要『永不动摇的信念』来触碰超凡,所以才导致了许多拥有极端信念的高阶超凡者诞生。

而曾经的旧法时代,虽然接触超凡的条件不像如今这般苛刻,但那个时代的超凡者几乎不把普通人当成自己的同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太一界的过去甚至比太玄界魔修肆虐的那段时间更黑暗。

所谓的『辉煌』,也仅仅只是超凡者的辉煌罢了。

“此二人之罪孽难以洗清。”纪引雪淡淡道,视线重新落回到空极圣主身上,“就交由你来处置吧。”

“……”

空极圣主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前方跪倒在地,眼中流露出不解的甸羚和嵯灸二人。

甸羚和嵯灸都知道这个时代的超凡者都是些死脑筋。

这位空极圣主的行事风格他们也有所耳闻,所以也清楚自己这次肯定难以倖免。

生死关头,两人並不觉得惶恐,一路走来再多的生死关头也经歷过了。

但他们著实是不能理解。

明明只是一些螻蚁般的凡人,明明只是一些隨手就能捏死的虫子。

为什么?

为什么就因为这么一些微不足道的存在,这个外来的真神就要杀了他们?

很快!

隨著一缕纯粹圣洁的淡金色焰流洞穿两人的眉心。

嵯灸与甸羚两人眼中迅速失去光彩。

他们瘦弱的躯体倒在地上,额前的破口处传来阵阵焦糊的气味。

两尊堪比顶尖通玄的『隱世圣主』,就这样在纪引雪这位洞真的封禁下,如同两名再普通不过的老人,被空极圣主一指点杀。

看著两人倒下,亲手造成了这一切的空极圣主有些恍惚。

要知道这二人先前联手,甚至完全压制了她。

现在却连一点儿有效的反抗都没能做出就死了……

这让她不禁回想起刚刚感受到的,两人在临死之前心中涌现的疑惑。

在圣主层次的他们眼中,普通人微不足道,所以他们完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普通人而死。

可是,他们在这位『净世道主』眼中,又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別呢?

好一会儿,空极圣主才回过神。

“做的不错。”纪引雪夸奖了一声。

她还以为这『极善』的空极圣主会选择放过这两人,都做好了自己出手处理的准备。

听到这句话空极圣主又沉默了一会儿。

她只是信奉『爱与和平』,但並不迂腐。

收回视线,空极圣主不再看倒在地上的甸羚与嵯灸,而是看向纪引雪,语气也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能问问,您做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吗?”

她之前从寧挽竹和明雨那儿了解过,知晓太玄界的修行体系和她所走的『仪式超凡体系』不同。

可为什么这净世道主的表现比太一界的超凡者还要极端?

“……”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这次换纪引雪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喜欢。”

她的声音有些轻,却让空极圣主一愣。

“千般理由,万种说辞,究其本质不过是我不喜欢而已。”

她不喜欢『善』因善心而亡,更不喜欢『恶』为祸人世。

还是那句话,她只是希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仅此而已。

“我师父曾说过,我的性格有些极端。”

“……”

这净世道主都厉害成这样了还有师父?!

一时间,两侧刚刚復甦的秩序侧超凡者都有些无语。

纪引雪却並未理会,而是抬头看向远方,目光似乎洞穿了空极圣域,以一种更高的视角俯瞰整个太一界。

世间之善恶,尽收眼底。

她此次来到太一界,给师父的理由是寻求『道极』的契机。

可『道极』本就是修行路上最虚无縹緲的一关,每个人得悟『道极』的过程都不同。

正所谓『道极无定』,便是如此。

“所以我会改变这个世界,让它成为我期望中的样子。”

声音依旧很轻,却能听出其中不可撼动的意志。

与剑祖前辈在合欢宗的那次见面后,她一直都在思考自己的坚持是否正確。

但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是对是错,一试便知。”

无声无息间,似有一粒种子萌发。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著。

……

……

太玄界。

清晨,剑宗外门,飞升殿。

因为寧挽竹和明雨今天会从混沌海返回太玄界,所以渊早早的就来到了这里,並在杜若衡一道剑意灵身的陪同下等待著她们归来。

对此,渊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这里是剑宗,人剑宗宗主看著一点儿很正常。

只是……

这些仙宗宗主还真是哪里需要哪里搬,偌大仙宗,上下大小事都有他们的影子。。

也就是合道。

不然早就猝死了。

渊心中腹誹,同时也应付著杜若衡提出的一个个问题。

或许是觉得开启大变革时代,牵头创立了正道联盟的他很擅长治理,这剑宗宗主老是问一些有关剑宗治下各州政策的问题。

先不说別的,这种事情你来问我一个外人真的好吗?

“多谢前辈解惑。”杜若衡道。

其实真要算的话,他的年龄比渊还要大一些。

但谁让人是洞真,他只是合道呢?

修行界嘛,达者为先!

不到两千岁的洞真,是真特么的不讲道理啊!

“宗主客气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时不时还商业互吹几句,飞升殿內的气氛无比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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