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复几次,瞳孔的活跃度总算降低了点儿,就是眼球有种接连熬过几个大夜的酸胀感,张杌寻闔上眼皮缓了缓。

胖子躺在地上动弹不能,那点莫名的不適早就被拋到了脑后。

见张杌寻有些疲惫的样子,知道他是顾虑自己,便道:“难受的话就那样保持著吧,別再折腾眼睛了。”

张杌寻嘆了口气,便没再管,低声同胖子简单说了说走散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张海客从外边进来,冲张杌寻打了个小呼哨。

张杌寻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小声说睡吧,然后起身走到树窟外。

“发现什么了?”他问。

张海客单手拖过来一具体型颇大的尸体,尸体的胸膛竟然还有些微的起伏。

“还有活口?”张杌寻有些希奇。

张海客摇摇头,用脚尖轻踹了下尸体鼓胀的肚子,“我割了个口子稍微检查了,里头全是蛇卵,四肢也都是寄生的蛇,眼睛里的蛇已经钻出来被我弄死了。”

张杌寻眼中微微泛起冷光,他盯著尸体,熟练的释放出同先前控制红蛇时截然相反的气味分子信號。

不过半分钟时间,寄居在金狐面体內的所有蛇种不约而同颤抖几下,隨即便似遭到天敌肆虐般接连死去,连最微小的蛇卵也未能倖免。

感应到不详气息,密码箱里的红蛇也焦躁不安起来,竖起上半身做出隨时攻击的姿態。

与汪家人用骨骼摩擦刺激控蛇的繁杂技术相比,如今的张杌寻可以说是完全能做到同蛇无障碍交流。

倘若再去蛇沼,张杌寻只需要叉腰站在绿洲外的乱石峡谷入口,释放出“本大王在此,通通闪开”的驱逐信號,雨林里的野鸡脖子便会如退潮时困在水洼里的小鱼般翻起肚皮,驯服地远远避开。

张杌寻兀自美了会会儿,看著贪吃的白藤悠悠爬过来將那具肿胀的尸体裹巴裹巴拖走遁入窄洞中。

张海客戳了他一肘子,把脏手展给他看,示意他帮自己倒点儿水洗洗手。

两人返回篝火旁,张杌寻拧开水囊往他掬起的手心里陆续一点点浇水,嘴里篤定道:“那货什么都没说吧。”

张海客蹲在对面仔细搓洗指缝里的血渍,抠了抠最容易藏污纳垢的指甲缝隙,点点头,“本也没指望从青铜面的汪家人嘴里逼问出什么,主要是削他几片儿肉解解馋。”

“那就膛了,反正留著没什么用。”张杌寻轻飘飘一句,判了汪家领队死刑立即执行。

他往张海客手心丟了两片香皂,又浇了一股水,把水囊搁在一边。

汪家领队因为疼痛和失血模糊的意识里,有个人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具,端详几秒。

白光闪过,大好的头颅呱呱坠地,黑暗袭来,他彻底失去感受世界的机会。

汪家人能利用红蛇追踪胖子的踪跡,张杌寻也能反过来寻找被汪家领队遣出去的其余人。

之后仿佛陷入循环,张杌寻两人不停的穿梭在甬道中,寻找、追逐、打斗,然后一刀毙命。

战术手套被血泡透,让其主人丟弃进火堆。

火根被压熄了些许,扑鼻的血腥味让胖子睡得不怎么安稳。

“蹭”,一只军靴踩在他身侧。

胖子浑身剧烈一颤,从梦中挣醒过来。

————

都说死沉死沉,死人没有意识,无法像活人一样配合调整姿势,导致重心向下,且没有著力点,故而搬运起来格外吃力。

费了老大劲,吴邪终於將那具壮壮的尸体从尸堆上拖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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