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西湖梅庄
张玉把住门框,仔细打量一番后,忽作惊讶道:“阁下器宇轩昂、雄姿英发,可是江湖上人称『一字电剑”的丁大侠啊?”
“大侠当不起,阁下认得丁某?”
丁坚略感惊讶,这一主一仆甚是年轻,自己隱退梅庄有些年头了,早前在江湖上,多数时候独来独往,没有这样的旧识啊。
“想当年丁先生在祁连山下单掌劈四霸,一剑伏双雄,我出道晚,但常听门中前辈谈起往昔英雄人物,每次必要提到『一字电剑”,在下与先生虽未谋面,但神交久矣。”
任盈盈心中好笑,明明初次见面,甚至都没见过面,就说同人家神交久矣。
“贵派前辈太过誉了。”
丁坚见张玉满脸崇敬,从年龄上看,自己纵横江湖时,最多才十五六岁,所说倒也符合少年人心理,在情理之中,他虽未信了十成,也没多怀疑,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
“没想到丁先生也在此隱居,在下不辞冒昧,前来拜访,即使见不到江南四友,若能得先生指点一招半式剑法,就算不虚此行了。”
丁坚鬆开关门的手,笑道:“你派的衡山剑法,早就名震江湖了,何需找外人来指点?”
“此话不然!家师曾说,江湖上高手千千万,武功在丁大侠之上的或许有,唯独对於快剑这门技艺,当世无人能媲肩一字电剑。”
“你师父真这么说!”
丁坚半信,他知道江湖不止重武功,还看门墙,尤其是衡山派这样的正道大派,个个心高气傲,对自己这样左道出身,心里多半是瞧不起的,“当然!”
张玉异常坚定,见丁坚不信,急得举手发誓。
“如果所言不实,就让就让衡山派歷代祖师在地下不得安寧!”
丁坚神色一肃,正道中人发最毒的誓,才会言及宗门,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既然兄弟一片诚心,我指教你一二,请进。”
“多谢!”
大门內,有片院子,空间足够广阔。
“看好了!”
丁坚长剑挥出,只见一道长长的电光疾闪而过,奔向张玉左肩。
“好,一字电剑,果然不凡!”
张玉大声讚嘆,同时抽出一把普通铁剑,横挡过去,用的是正宗的衡山剑法『岩破千军”,他大大放慢速度,等一字电剑刺近,铁剑才相接,身体超著朝左倒下,狼狈地躲了过去。
“嗯,衡山剑法也有独到之处,不过,兄弟小心了,我方才只用了七分功力。”
“你快点用十成功力吧。”
张玉暗道,要装假而不露痕跡,太费神了。
“泉鸣芙蓉!”
“鹤翔紫盖.”
“雁回祝融!”
两人就这般,交手三十余招,张玉收著力量与速度,將衡山剑法演练一番,最后力竭而“败”,丁坚甚为满意,对方的武功不高不低,对自己又极为崇拜,顿时引为知交。
“一字电剑,出神入化,江湖上浪得虚名的人太多了,丁先生有此绝技,又值盛年,正该到江湖上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啊。”
丁坚面色晦暗,似乎难言之隱,嘆了口气道:“唉,我何尝——”
“咳咳!”
转角处走出一黑衣老者,极高极瘦,面色泛白,脚下沉稳,步距相同,像经过计算似的。
“有客临门,怎的不知会老夫啊?”
张玉与丁坚交手至十五回合时,他便已经在廊柱后面偷看了,自以为没人发现,丁坚道:“三庄主,这位是衡山派的俞章,专程上门拜访四位庄主,我们论及剑法,一时兴起,就较量了几招,正要向三庄主稟告。”
张玉赶忙上前,拱手施礼:“前辈莫非是江南四友中排行第三的黑白子先生,失敬,失敬啊!
听闻先生的玄天指,脱胎於当年大理段氏的绝学,青出於蓝,玄妙无比,乃是江湖一绝。”
黑百子眉头微皱,淡淡地道:“过誉了。梅庄与衡山派素无交往,阁下突然登门拜访,可是有事赐教?”
他生性多疑,工於心计,不会像丁坚那样被几句恭维哄得找不著北。
“岂敢。在下甚为仰慕四位庄主的才情,不辞冒味,前来拜访,备了份薄礼,还望先生莫要嫌弃。”
“不必—”
任盈盈取下背著的包袱,交给张玉。
“这是紫檀象牙棋盘,玄宗皇帝所赐,王积薪生平至爱,天宝变乱,此珍器流落蜀地,在下得到后,思量世上唯有先生堪配使用。”
黑白子生性贪吝,双目泛光,强作自矜道:“你通晓棋道吗?”
张玉谦逊道:“哪敢说通晓,略知一二罢了。”
黑白子出题考较张玉一一作答,虽不堪与对方相匹,也算得上別有见解,显然浸迷此道多年,如此年龄,武功不俗,又通棋道,多半是世家子弟出身。
“哈哈哈,俞兄弟果然是我辈中人。”
黑白子放下心来,收了棋盘珍器,颇为殷勤客气,將张玉引至正堂就坐,让僕役奉上香茶,自已去请另外三友出来见客。
內外无人。
张玉起身走到东墙下,看向悬著的那幅画,“红日高升,一仙人御剑腾云横渡沧海,有飞鸟相伴、白云环绕”,左下角题款为“丹青生大醉后泼墨”,一竖一横,笔锋森然。
“字画中暗藏剑法,能將两者融合,真是別出心裁啊。”
任盈盈低声道:“黄钟公並非等閒之辈,待会儿要小心应对。
若论琴棋书画,任大小姐十二岁时,就能高出现在的张玉两层楼,她此时没空欣赏,江南四友都不是简单角色,就算能骗过他们,杨莲亭已经撕破脸了,黑木崖隨时会派人来下令诛杀任我行,向问天能不能尽数拦住?
张玉转过身,笑道:“听过木桶之论吗?”
“木桶之论?”
“决定一只桶能装多少水的,由它最短的那块木板,其他可以不问。”
“这话倒也形象,你找到梅庄短板了?”
“黑白子。”
张玉嘆了口气,他当然知道答案,直接告诉任盈盈。
“此人贪生怕死,精於算计,听丁坚所言,梅庄日常庶务也由他管,必定经常接触任老先生,抓起来拷打一顿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任盈盈还是担心,他所说都是推断,万一黑白子寧死不屈,闹將起来,反而会害了爹爹的性命张玉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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