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绝处逢生

“飞旋龙』凿出的深坑,从上空俯望,就像一扇通巨门,每甲子年借天威开启一次,短短时辰,有人进去了,就永远留在里面。

“黑婆神庇佑!乌木达,我们总算上来了。”

两人各背著四只布袋,费力爬出坑口,他们立刻望向东南方,天边隱隱有烟尘扬起,好似千军万马即將杀到。

『飞旋龙』回返了。

高个番汉鬆了口气,大笑道:“矮木达,还好我听从了你的良言,没再贪心。”

矮胖汉子也后怕道:“有命才有財,你也看见了,像七雄那样的,平日横行霸道,这次不知招惹了怎样的魔头,別说带出宝贝来,命都搭了进去。”

“不一定是招惹魔头,也可能自相残杀。”

“传闻他们七个一向情同手足,立下誓言,生死共担。”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呢.”

两人边说著,奔向西南,走最短的路,避开『飞旋龙”。

“矮木达。”

“嗯?”

高个番汉看向矮木达的布袋,问道:“有了这些財宝,你准备干甚?”

矮木达走在前面,拍了拍袋子,笑道:“买粮!给整个部族买粮,多多地买穀子、麦子、盐巴、茶叶,到了冬天,不用再把老人送走,大家围坐火炉旁,喝马奶酒,吃烤羊肉。”

高个番汉摇头道:“那还得將金银送给汉人奸商?”

“谁让他们手里有好东西。”

“我觉得,不如置办军器。”

“军器?”

高个番汉双眼泛光:“我跟汉人交过手,他们十分弱小,像绵羊似的,有了精良兵器,一胡可抵十汉,到时候就去抢、去烧、去杀,不花一文钱,汉人就得將金银、丝绸、女人统统交出来。”

矮木达点头道:“办法很好!我早想这样干了,可总得把这个冬天度过去,买了粮食,就不够买军器,难求两全。”

“两全嘛,倒也不是不可以。”

高个番汉眼珠子一转,喊住矮木达,將自己背后掛著的布袋逐一解下来,统统堆在地上。

矮木达惊讶道:“乌木达,你这是做什么?”

高个番汉笑道:“这份归你,就两全了。”

“那你呢?”

矮木达狂喜,又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问了句。

这话刚出口,他直想抽自己嘴巴子,若对方只是一时衝动,收回去怎么办?

“你是首领的儿子,迟早能继承部族,我不一样,做得再多,也——"

高个番汉眼里闪过落寞,同样也是首领之子,母亲却是个奴隶,上面有七个哥哥,根本不可能有继承权,他拍了拍矮木达,笑道:“等你发达了,別忘了我这个安答就行,用中原人的话说,苟富贵,勿相忘。”

“好安答!你真是个品德高尚之人,他们都说你像豺狼一样贪婪,像狐狸一样狡诈,还像禿鷲一样狠毒,看来都是不了解你。”

“哈哈哈,草原上的美德,难道都让我占全了吗?”

高个番汉大笑,隨即嘆息道:“喉,人心中的成见啊,真可怕。”

“放心,等我在骨达部落掌权了,就出兵杀了你七个哥哥。”

“那真是太好了。”

矮木达看著地上的四口布袋,脸上笑意再也压抑不住,弯腰去捡。

一口。

两口。

三口。

四口。

“当唧~”

好像听见了金属声,是麻袋中的钱幣碰撞?

不很像。

白光闪过。

后颈冰凉。

矮木达滚出去四五步,他看见一柄血刀,一具无头尸体,朝后倒去,身上压著八口装满金银財宝的布袋,旁边站著无声狞笑的人,正是自己的『好安答”。

“豺狼、狐狸、禿鷲,哈哈哈-他们都没说错,可惜你不是我,从不听良言。”

乌木达笑著捡起带血的布袋,全数背上,一脚將那颗头颅踢飞出去。

“蠢货,哈哈一”

笑意凝固,远处高丘上,一个黑袍汉子望向这边,身上背著东西,鼓鼓囊囊的,看起来也是从地宫出来的,同样发了笔大的。

“被看见了该死!”

乌木达心中一狠,骨达部族,势力不小,这事传出去,自己今后就不用回塞外,事已至此,除了杀人灭口—再无第二条路。

“还能再发一笔。”

他高举大刀,朝高丘衝去,將至,忽然转身就跑,跑得脑后生风、汗毛倒竖、魂飞魄散—"

黑袍人身上掛著的,不是布袋,竟是两具尸首。

“呵呵—"”

符甲心情甚好,隨手散去凝聚的沙球,放过那只胆敢冒犯的蚁,当然,真正促使他没有出手的原因,与心情无关,而是有人来了。

“恶人运道都不错。”

他转过身,正见赵灵从巨坑中跃出,身形灵动,犹如鹤祥长空。

落下。

“大师兄。”

“你等我?”

“知道大师兄在观星楼,我没去那边打搅。”

赵灵见著那两具尸体,眉头微凝:“你的收穫不小,这趟回山,二师父应该会很高兴了,只是操弄尸首,有损福运,凡人惧果,菩萨惧因,恶因恶果,师弟还是多为自身计吧。”

符甲满不在意,道:“谢大师兄良言,真要损福运,也该算在二师父头上,我怕什么?”

“你有数就好。”

符甲笑道:“我是个糊涂人,有数没数,也就这样了,这一世难免沦为別人棋子,大师兄天纵之才,可算清了自己的命途,回不回山?”

赵灵看著他,问道:“二师父让你抓我回山?

符甲摇头,笑了一声:“二师父知道我的斤两,不会下乱命,下了,我也不受。”

“我是自个想的,希望大师兄回去,你回山,两位师父定会既往不咎,尤其大师父,多次提过,能传他衣钵的,非你再无第二人。”

赵灵轻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两人一时无言,即使是亲骨肉的师兄弟,有些事情,也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眼看著『飞旋龙”越离越近,依他们的轻功,只要不是刮到眼前,都能从容退走。

符甲道:“天气忽冷忽热,东西放不住,我先告辞了。”

“回山后,两位师父问起来,就说没遇到我吧。”

符甲笑了笑,带著一具半尸首,向西而去,不多时候,便越过了正亡命奔逃的乌木达,嚇得他立刻跪下,磕头如捣蒜。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东西都给你—”

不响。

乌木达再抬起头。

那朵黑云已经飘向远方,离了四五里,很快只剩一个小黑点。

身后,虎豹之音,越来越重。

他回头望去。

飞旋龙至,神门关闭。

这个卑鄙的恶人,有幸见证了甲子年一遇的奇景。

如同天倾一般,无数捲起的黄沙,隨著逐渐削弱的风势,倾盘落下."

地宫之中,铁闸门后。

“哗啦啦—"

金镶玉坐在殿中冰凉的石板上,抱著膝盖,仰头望向穹顶,『雨声』越来越微弱,她心中逐渐被绝望填满,就像一条被埋进万丈深渊的蠕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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