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坐在太师椅上,纸上寥寥数行,字跡仓促,却是將乾阳殿上那幕传递了出来,或许是这几日,赵淮安扫荡得太狠,曹少钦已有狗急跳墙的架势。

“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片刻之后。

陈亮匆忙走来:“督主,东厂来了。”

话音方落,便听见一声巨响,好像大门让人撞开了,接著便有两声惨叫响起。

陈亮道:“督主,要不你从后门走吧,入宫向贵妃娘娘求救。”

张玉端起茶杯,轻笑道:“求什么救?人家上门作客,我岂能不尽地主之谊。”

说话间,脚步声响起。

百余名著各色斗牛服、飞鱼服的东厂高手,簇拥著一人走进內庭。

赵吉尖叫道:“统统看住了,一个也不准走脱!”

曹少钦头戴嵌玉乌纱帽,身穿三爪臥蟒袍,中等身材,面容瘦削,截骨高耸,眉峰就像两柄利刃,分悬明堂,十指苍白像多年泡在水里一般,透著冷酷、阴森。

“你就是李鱼?”

他走到余庆堂前,看向还坐在太师椅上的年轻男子,大红蟒袍,俊美异常,气度从容,正將茶盏慢慢放下。

“我是李鱼。”

隔空斗法多次,却还是初次见面。

“哼,乳臭未乾,无功无劳,凭什么坐那张椅子?”

张玉道:“你以为呢?

曹少钦移步向前,冷笑道:“不管你是怎么攀附昭德宫的,暗害龙子,罪无可赦,你死定了,

西厂完蛋了,识相的话,乖乖跟本督主回东厂,我免费力气,你也少遭皮肉之苦。”

西厂这些年,一直为东厂所压制,此时留在旧灰厂总部的,多是些汰换下来的老弱病残,文职书手,根本无法与东厂精锐相抗,远远看著,担心自己受到牵连。

“圣旨呢?”

“什么圣旨?”

“没有圣旨,你凭什么让我跟你回东厂。”

“有陛下口諭!”

“陛下口諭怎么说的?有说让曹公公將西厂督主带回东厂吗?”

曹少钦目光冰寒,他猜到,自己来之前,就已经有人通风报信了,看来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就算担上假传圣旨的嫌疑,也要籍此良机先断昭德宫一臂。

“陛下口諭如何,到了东厂,本督主自会向你宣读!”

“笑话!”

曹少钦冷笑:“大胆,你敢说陛下口諭是笑话。”

赵吉帮腔道:“反了!反了!胆敢低毁圣諭,这是要造反啊,快抓起来!”

李鱼比自己还年轻,就已当上西厂督主,自已还在为一个大档头之位求而不得,心中本就嫉恨,见有机会踩上一脚岂会放过。

张玉看向曹少钦,脸上浮现笑意,东厂连这个空子都要钻,显然皇帝的口諭,没给他什么凭仗,这是要霸王硬上弓,那少不得要斗一场了。

“我说曹公公你是笑话啊!”

“找死!”

张玉微微一笑,右手轻轻拂过案几。

“曹公公火气太大了。”

那只双耳青瓷杯像黏在掌心一样,被带至空中,飞速急旋,左边泛红,如遭火烤,右边冒著丝丝寒气,这一杯茶,蕴藏了他对北冥神功的理解。

“喝杯茶,去去火吧。”

无盖茶杯旋转著朝曹少钦面门打去,发出破风呼啸之音,速度极快,旁边的赵吉,只能看见残影飞来,自始至终,杯中水未溅出一滴。

“两种真气?属性还截然相反?”

曹少钦眼里,茶杯速度不算快,相比赵吉,自然可以看清更多东西,他惊讶於李鱼的武学造诣的同时,更加坚定了,强行斩断昭德宫一臂的想法。

“哼!”

他双手探出衣袖,赤金色真气浮动,似乎从全身毛孔里渗出,丝丝勾连编织,凝成透明气罩,

茶杯在罩面炸开细密裂纹,却始终不得寸进。

“天罡童子功?”

得益於国朝初年的马踏江湖、伐山破庙,天下武功之眾,一推少林,二为皇宫大內,少林得以保全,还是凭著太祖皇帝年轻时与沙门的一段缘分。

天罡童子功要求断情绝欲,对於太监而言,自幼净身,並非难事,只是还对武道根骨要求极高,鲜有人能炼成,大成之后,形成罡气护罩,与少林寺的金钟罩神功,颇为类似,至於优劣短长就难有定论了。

“你还算有几分见识。”

茶杯缓缓落下,曹少钦提掌推出,天罡童子功收放自如,赤金真气,雾时喷涌而出,如抽陀螺般,將那盏茶送了回去。

“本並主没喝剩茶的习惯,还给你!”

相距三尺时,那盏茶忽然炸开,分成四五片碎瓷,朝著张玉面门射来。

“阴险!”

张玉轻笑一声,闪脾躲开。

“砰砰砰~”

四五片碎瓷,盯在世庆堂上那两块木牌上,许是年久,钉铆松丫,右边那块木牌晃荡两下,“啪”地一声,终是落地。

“损伤御跡,该当何罪,曹公公?”

张玉双手捧起那块木牌,那个『皇”字上插著一片碎瓷。

“哼,陛下何时给西厂赐过御跡?”

曹少钦不信,陛下不待见西厂由来各久,只怕连名字都很少听说。

“先帝赐下的,难道不叫御跡籍?”

张玉竖起那块木牌,端在脾前,目光扫过东厂眾人:“都看见了吧,这上面写著皇权特许!”

“以为凭这块木牌,今日就能救你籍?”

曹少钦冷笑了一声,抬起右掌,便要下令捉拿。

“且慢!”

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

“两位且慢丫手。”

曹少钦回头看去,却见是司礼监掌印亢监高光,后面跟著昭德宫总管章威,他心道不妙,该不会皇帝又让万贵妃的枕边风吹得改变了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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