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论剑大会(二)
第426章 论剑大会(二)
未时三刻。
“论剑大会开始了!”
曲廊长亭间,候著五六十號人,多是江湖散客,或小门小派出身,能举石豹过腹者,除了外家功夫练至深处的异类,至少也有准气海镜实力。
毋庸置疑,他们是江湖『杂鱼』中的者,草莽英雄中的菁华。
“鄙人陈天福,泰为国丈府副总管。”
矮胖汉子缓步走入亭间,宰相门前七品官,万府总管在山西地界,也算一號人物。他脸上笑眯眯的,对眾人不停拱手,与谁都是十分熟络的样子。
“各位英雄豪杰远道而来,为论剑大会添光添彩,国丈爷说,绝不会让诸位没个著落,他老人家在万绣台上,存了数千坛美酒,准备一宴群雄,不过高处位次有限,只能请比武中优胜者登台同饮。”
这些江湖人听了,无不心潮澎湃。
他们身份低微,五岳掌门、皇亲国戚这样的大人物,平时哪能轻易见到,更別说对坐聚饮了,
混跡江湖,生死都能拋开,所求便是一个名。
“陈总管,到底怎么个章程?”
“对啊,別废话了!”
“痛痛快快打一场,爷的长枪,早已饥渴难耐———"
张玉冷眼旁观,正教诸派、官家势力,都有意拉拢江湖人士为己所用,像左冷禪那样的梟雄,
连黑道杀手都可以收买至魔下。
一个有『侠义道”,掌握风评舆论场。
一个有君权正朔,可以授予官爵富贵。
相比起来,日月神教名声太差,吸纳新鲜血液能力不足,胜在盘子大,家底厚,又靠『三尸脑神丹』控制关键教徒,才能维繫对正教的压制態势。
“嗯?”
他忽然觉得有人在看自己,转身望去,四五条汉子连忙收回自光,似乎都是后面入府的,仔细观察,这些人相互间应该认识,却故意错开站位,装成不熟的样子。
“有古怪!”
张玉留了几分小心。
陈天福领著那群江湖人土,走到万绣台前的空地上,铺著汉白玉石,宽明亮,与周边地砖顏色显然不同,似乎这里已经属於高台的一部分了。
他转过身来,面向眾人:“诸位入门前,都领到过一块令牌,请將之出示。”
六十来枚银制令牌,夹杂著二三醒目的金光,在午后和煦秋阳下,熠熠生辉,就像是每条『杂鱼』身上最闪亮的那枚鳞片。
陈天福目光一一扫过,点了点头,笑道:“规矩很简单!”
拿到令牌,站在这里,就已经超出那些被拦在国丈府大门外的同类们,所谓『有人在平地,看我登云梯”,很多人脸上都洋溢著自矜之色,
此时此刻,令牌寄託了他们底气、尊严、前程。
“一灶香后,手里令牌多的十二人胜出。”
陈天福取出火摺子,轻轻吹燃,点著一支檀香,香的味道十分好闻,三尺来长,烧得极慢,少说也得半个时辰,算是给这六十来人,留足比斗时间。
觉月禪师摇头道:“虽说比武,难免死伤,但这规矩过於互毒了。”
张玉没说话,却明白他的意思。
这就是在养蛊,逼著眾人自相残杀,力弱者,被夺走令牌,岂会甘心?力强者,令牌一多,必会引来题,蚁多咬死象,也未必有十足把握。
两相因利而爭,势同水火,廝杀起来,必然十分惨烈!
最后胜出者,手上沾染江湖同道的血,为人忌恨,在武林中坏了名声,便只能一心一意替国丈府卖命。
“不止是养蛊,还是投名状啊。”
“阿弥陀佛~”
方生念了声佛號:“扫地恐伤蚁命,飞蛾扑火纱罩灯,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取回少林武功,虽是本寺之愿,但切记不可多造杀孽。”
觉月点头道:“弟子明白。”
陈天福看向眾人,大声道:“国公爷说了,无论能否进入十二人之列,比武之后,一块令牌赏银八百两,上不封顶。”
这话一出,眾人对自己手中那块冰冷的金属令牌,更为珍视,同时对身旁人,露出的目光。
与此同时,这块空地三面各出现百名军卒,披甲执弓,肃立警戒,防止有人趁乱生事。
“我话说完,诸位还等什么?”
陈天福拎著檀香,转身走至万绣台阶下,静静站定,在他身后,巍峨高台上,三声锣响后,栏杆前涌出些身影,那些大派弟子才是真正的观眾。
“老禿驴,快交出令牌,饶尔不死!”
一声暴喝,率先出手的,是那个用链子枪的山东汉子,少数几个持金色令牌的人之一,却挑了貌似最弱小的对手,慈眉善目的方生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的嘴,也太臭了!”
方生轻嘆一声,单臂抬起,做了个『天王扛鼎式”架住下落的枪头,那只手臂如同铁水浇铸而成的,任凭对方如何发劲,都能纹丝不动。
“好强!”
那汉子心中一凉,本以为是软柿子,结果正踢中铁板。
“来!”
方生和尚微微一笑,轻轻抖动,便將那杆长枪夺了过来,掌刀挥过,断去枪头,棍势如长蛇探出,將对方身上那快令牌取了过来。
“你”
那人失了兵器和令牌,不敢相爭,转身向其他人攻去一时之间,再没人敢向两和尚出手,他们站在空地边缘,也不主动抢夺令牌,默默数著,看谁所得令牌最多。
觉月禪师忽然道:“师叔,你看李施主。”
“看见了。”
“双拳难敌四手,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方生轻笑道:“用不著。”
他早就注意到,这位李施主,从一开始,就让人找上了,那六人用的还是一门久不闻於江湖的武功,铁掌功,曾与弓帮的降龙十八掌,少林寺的须弥山掌,並称为武林三大刚猛掌法。
“哪来的鸟人?”
张玉笑著扫过眼前六名汉子,个个掌法不俗,结成阵型,同进同退,应是师出同门,自己仇家遍布天下,却不记得何时得罪过这伙鸟人,上来便出杀招,绝不是冲令牌来的。
“你们背后那头乌龟呢?还不露面吗?”
“问阎罗王去吧!”
十二只手掌,纷至沓来,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如同敲击铁钟般,將张玉封了个严实,掌风刚猛,藏著暗劲,但凡挨上一下,轻则皮开肉绽,重折筋断骨折。
“这手法不行,太慢了,是在澡堂里跟搓背师傅学的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