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等的就是张五六和秦娘子。

因为战事纷起,皇帝朝廷就主张各处节俭,故而张哲没有请几个人。只请了李昭风几个原同事和霍炳成、周子迎,当然杨世子是不请自来的。

女客除了随霍炳成一道进京的玉心,还有一个就是何灵姑。申屠贵妃更是送了不少东西来,几乎堆满了半间屋子,甚至还将竹池小苑的房契送给了米姐儿。

张家三口的好日子,在十二月十五这天终于划上了句号。

一份上谕悄无声息的传到了竹池小苑。

上谕的意思是:原侍中寺承旨张某,在家思过一个月来成效初显,经昭阳郡王推荐,赴江南处置与吴国捐币货贸之事,并着巡看昭阳郡事。为此,特地指派了新的官职给张某人。

张哲之前的侍中寺承旨与宗正寺郎中都是从六品的官衔,如今出京任职,按例浮长了一级,又因为其是状元出京,实际上直接跨过了正六品,被授予了从五品的官衔。

如今张哲的正式官衔是:宗正寺郎中署昭阳郡同知、兰秀宫使。其中署昭阳郡同知和兰秀宫使的职位都是从五品,不过明眼人都知道同知这是个过渡性职位。等明年昭阳郡王就藩,昭阳郡的官员都要换上一遍。

十二月十七,张哲带着三七和耿良骑马出京,孟小婉抱着米姐儿一直送到了城外。

张哲刚刚出京半个时辰,今冬的第一场大雪终于落下。

当日便有老道在京中传言,今冬苦雪,明年定要大旱。这话传得飞快,承天府也反应很快,出动了大批快班四处捉拿这个老道,可就是没见着人。

长安南边二十里地,一老一少正互相骂骂咧咧的走着道。

年轻的那个一脸的不忿,满脸都是怨气。

“好好的,您说什么明年大旱?累得我们马上就要逃出长安来,之前还准备寻到张府去吃顿饱的,这下倒好,又要往南边去!”

老的那个呵呵讪笑:“哈哈哈,一时没忍住技痒而已!再说张郎君已经去南边任职了,咱们到的也是不巧,不如直接南下寻他去。”

年轻的叹了口气:“朝廷不肯剿灭邹天养,西吕如今也与姓邹的沆瀣一气,咱们转悠了这么久,都是白忙活了。也不知何时才能报了师傅和师兄弟们的仇!?”

原来这两个就是当年从策山军中逃走的清正老道和乾休小道士。

“所以才说我们之前都找错了人,”清正老道摇头晃脑的,嘴里说的头头是道,“你看邹天养军马的行踪就是张官人撞破的,诛杀那起贼兵也是他的手笔,满郡上下都对山那边毫无防备,可偏偏就是这位在桃湾设个了卡子,让上游姓邹的难受得不行。依我看,咱们认得人中也就这位大概会对付邹天养了!”

乾休不屑的吐槽:“明明是严府尊设的卡子,怎么就是他设的呢?”

“少说废话,要不是人家用的人情,咱们当初能跑得那般顺利?”清正老道锤了锤腰腿,“这路难走,膈脚!”

乾休也不多说,当即就把老道背了起来,走得飞快。可就这样,老道还自嘴硬。

“放我下来,咱们爷俩再赛一程。”

走了半响,乾休突然问清正:“师叔,咱们要是把后山的那个秘密告诉张信之如何?”

清正当即就要真的跳下来,胡子吹得笔直。

“混账,那件事是能见光的?告诉他无所谓,但是咱们爷俩都要被灭口!”

乾休愤愤不平的吐槽:“别人或许稀罕,但是他是截教门下,什么东西没见过?”

清正老道这才语重心长的叹息了一句:“再看看吧,毕竟这可是他截教的祖庭,万一他知道咱们五柳观偷偷摸摸挖了几百年的金鳖岛,不把咱们爷俩给一锅烩了就谢天谢地了。”

乾休却笑了:“挖了几百年又如何?那半山大小的铁疙瘩,咱们十一代人几百年可曾凿出一个针眼来?哪里就来这么大仇了!可若是他知道他家的祖庭就在邹天养的眼皮子下面,保准不会让那人有机会寻到那个所在!”

清正和乾休紧赶慢赶好几日,都没追到张哲的尾气。

张哲几人一路飞驰,为的就是赶在年前抵达江陵,好在顾府去过年。

大年二十九这天,风尘仆仆的张哲三人终于在大门落钥之前进入了江陵城。

追在他们身后的大雪远在离江陵五百里的葛阳就停住了脚步,整个江南今年冬天一点雪都不见。

“明年的年景怕是不太妙,”张哲缓缓的策马而行,正与三七、耿良说这闲话,“整个冬天不见雪,老农们怕不是要愁死。”

三七才不管那许多,倒有些幸灾乐祸。

“郎君忧心那许多作甚,咱家的红薯土豆却是管饱!便是秀川的那些奴才,几年不做事也是饿不到的。”

正在打量四周的耿良忽然咦了一声。

“郎君,难不成朝廷又要与南方开战?江陵满城的子似乎又不见了!”

张哲闻言四下看了一看,街头巷尾果然只有少数几个老子在,整个丐帮主力精华似乎走了个干干净净。

不多时,三人驱马来到了顾府所在的街巷。正好听到一阵嘈杂声正从顾府大门口传来,他们远远的就看见几个媒婆模样的女人飞也似的从大门口跑了出去。

而一个小丫头正拿着把明晃晃的宝剑在后面紧紧的追着。

“要是还敢上门,仔细本姑娘的宝剑不认人!”

张哲远远的只看到那把剑,就知道这是顾沁怡。因为那把剑其实是他从现代买来的塑料玩具,只是明晃晃的吓人罢了。前一年过年的时候,顾沁怡软磨硬泡的从孟小婉那里要走了这剑。

如今却拿着这西洋把戏来吓唬媒婆,可见得这个妹子是越发的“出息”了。

可见得吓走了媒婆,顾沁怡有些得意,她还恶狠狠的对着门口的几个仆役说道:“若是被我知道,哪个敢多嘴的告到阿姐那里去,待本姑娘解了禁足,便把人卖到外埠去!就如同我表嫂处置之前那起子背主的一样!”

顾淑仪身边的丫鬟叫红杏,颤颤巍巍的劝她。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这几位都是正经人家的请来的官媒,还有的是官家人延请的,须让老太太和三姑娘面上过不去。”

“怕甚?”顾沁怡一点都不在意,“姑娘我的婚事,老太太早就交给表哥了,便是姐姐也插不得手。莫说她如今还不是昭阳世子妃,便真的是了,我的婚事也得听表哥的!”

可红杏却傻傻的望着顾沁怡的身后,居然没有回话。

顾沁怡对于红杏这个表情太熟悉不过了,她当即就觉得脑后凉风阵阵,大觉不妙。

在她身后有个很熟悉很恐怖的声音幽幽叹了一句:“却是表兄的不是,却忘记五妹妹过完年就满了十二了。这个年纪确也该是相看人家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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