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爷爷还在秦家的时候，人渣对我娘细心体贴，关怀备至。等到所有人都觉得我爷爷回不来了，那个渣滓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拿着我和我娘的修炼资源在外面天酒地寻欢作乐，后来甚至带了个女人回来。”酒杯被用力掼下，发出重响，她目泛恨意。
“娘亲就是被他们两个逼死的，是了，还有秦建明父子。我那时年纪小修为低，无力护住娘亲，还总是受那对父子刁难，就因为老祖曾说要从年轻一代中选拔家主，秦建明就把我视作他儿子的阻碍，联合那两个狗杂碎处处针对我和娘亲。娘亲她，死都不肯瞑目！”
秦心瑶的手遽然握紧，青筋毕露，骨节惨白。
她咬着牙，眼眸隐现赤色，溢散出的戾气与杀意引得周遭食客侧目。
忽然，镜映容的声音，清清浅浅地响起：
“为什么，你的娘亲，不带你离开？”
秦心瑶呆了呆，抬起头，望进一双古井无波的眼。
那双眼并未因她的故事而产生波动，它黑寂如长夜，幽静如深潭。
激荡的情绪忽然就这般被抚平，秦心瑶愣愣道：“离开？”
镜映容点头：“在秦家，你们过得不好，为什么不离开，去别的地方？”
秦心瑶拢眉思量，摇头道：“秦家以外，是其他世家的地盘，他们不会接纳秦家主家的人。”
镜映容：“更远的地方，门派，或者其他势力组织的辖地。”
迷惘浮上秦心瑶的脸庞。
“门派？……那些门派、联盟什么的，总觉得，是只存在于传闻和典籍里的，很遥远的事物……我们没有想过，去到那样的地方……”
她声音渐低，染上几分无措。
镜映容眼里透出困惑，似乎不太理解她这番话语。
察觉到她的不解，秦心瑶怔了怔，心念一转，忽地明悟，遂略带自嘲地一笑。
“大概这就是，眼界所限吧。”
闻言，镜映容想了一想，颔首道：“秦家太小，限制了你们的眼界。”
秦心瑶一呆：“秦家，很小吗？”
镜映容十分肯定地：“嗯。”
“常雨州的王家，有化神修士坐镇，算小吗？”
“算。”
“那，鹤连州和常雨州所有修真世家加起来？”
“不大。”
“……”
秦心瑶面现恍惚之色。
她忽而说道：“镜姐姐，你能给我讲讲你了解的那些大势力大门派的事么？”
镜映容：“哪方面的事？”
“实力，门规，作风……都可以。”
镜映容略微一忖，道：“好，但都是以前的事，现在也许有所改变。”
“没关系。”
镜映容便不急不缓地讲述起来。
秦心瑶安静地听着，酒一杯接一杯地喝。
时间不知不觉流淌，平和的声音伴随酒水入耳入腹更入心。话语之间，铺展开一幅广阔画卷。
是时，似乎有某种念头，悄悄地在少女心底扎下了根。
当镜映容讲完，秦心瑶静默良久，随后失神地笑了笑。
“秦家，的确是很小啊……”
低低的尾音，像载不动许多思绪一般消失在唇齿间。
她收拢神思，抬眸看向镜映容，正要道谢，蓦地整个人晃了晃。
“镜姐姐，你怎么在摇……？”
镜映容：“我没有摇，是你喝醉了。”
“……啊？”
秦心瑶低头，空空如也的酒壶映入眼帘。
她嘴里嘟囔了句什么，眼睛一闭，“砰”的一声，脸就砸到了桌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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