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脸色木然,望著历天满怀希望和激动的眸子,心中着实不忍,他几乎可以想到自己话语一旦出口,这孩子的脸将会是何等表情。
他虽不忍伤害这孩子,却更不想哄骗于他。惟心中暗暗为这孩子的前程将来担忧。
瞧得老人的一张苦脸,历天的那颗翻腾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就仿佛身处于悬崖边,仅靠着最后一根稻草,支撑自己生命,只可惜,这根稻草是否承受得住他的托付。
他不坚强麽?不,他其实很坚强,但同时,他很高傲,以他宁折不弯,自尊心如此要强的性格,能够忍受一年屈辱,甚为不易了。而且,他只是个尚不足十六岁的孩子,他的忍耐度终究是有限度的,他的紧张不足为奇,可惜……可惜……
只听老人沙哑的声音缓缓道来:“对不起,你…我帮不了你!”
“帮不了你!”四字恍如晴天霹雳,猛然轰进历天耳内,他只感到自己将要被拉上悬崖的身体,霎时又被推回万丈深渊。
看见历天霎时惨白的一张脸,老人惟有一声轻叹。他虽不知为何这孩子身体内会有一道封印,但此时还是不让其知晓为好……
只因这道封印,让他有种莫名是熟悉之感!
“嘿……嘿嘿…”他笑得如此勉强,如此苦涩,如此凄凉,盖只因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也不复存在了:“没什么,意料之中罢了!”
他虽是如此说,但老人何等慧眼,自看得出他已心如死灰,只怕……
他必须要拯救眼前这个孩子,只因……
“孩子,宝剑锋从磨砺出,梅香自苦寒来,一时的挫折,可以当成一种磨练,又何须太灰心呢!”
“嘿……一时的挫折,这个所谓一时,只怕要断送我一生的命运,注定我庸庸碌碌,度过这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一生。”
“古来成大事者,哪一个不少受尽挫折屈辱,如果你就此颓败,或者一死了之,就连蝼蚁都不如,蝼蚁尚且偷生,而你,只不过是个心胸狭窄的懦夫。”
“动不动就自寻短见,又如何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苦心教导你的师尊?你往日的重重努力,岂不是等于白费!”
老人竟是一改适才的慈和语调,字字铿锵有力,直刺历天心脏,深入肺腑,如晨钟暮鼓,历天哑口无言,想起莫叔的养育之恩,想起师尊的苦心教导,想起其实世上还有好人,还有人关心自己。顿时如醍醐灌顶,倏地清醒。
那灰暗无光的眸子,顿时如看见希望之光,燃起熊熊烈焰。
历天脸上的颓废死气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反是一种不屈不挠的坚定意志,他倏地对老人感激的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前辈金玉良缘,发人深省,小子定必谨记。”
说完历天单膝一曲,竟是对老人行此师徒大礼。他不叫老人家,而是称前辈,确是发自内心对面前慈和老人的感激尊重。
“你能豁然开朗,看破死结,自是最好,只是你的脑袋实在太不灵光,修炼一途,并不是只有一条通往尽头的光明大道啊!”
他将“一条”二字,故意加重口音,历天并不蠢,顿时明了话中之意,震惊道:“难道……听前辈之话,难道还有其他捷近可走?”
“不是捷近,而是道路。”
“我不明白!”
老人这次却没有解释,而是逐步走到不远处的一块巨石旁,此巨石足有一人之高,刚好差不多与老人头部平齐,看其材质,想必颇为坚硬,只怕有上千斤之重。
只见老人伸出干枯右手,以食指在巨石上轻轻一点,“铛铛铛”三下,然后再转回来。望著老人一连窜动作,历天纳罕,云里雾中,不明所以,问道:“前辈是何……”
他话犹为说完,便听“嗤嗤”低沉响声,历天定睛看去,一看之下,神色陡然剧变。
只见那适才老人连敲三下的巨石,竟是轰然破碎,四分五裂,这是何等手法力道,难道说……历天霎时满面震撼,但是下一刻,却是令他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原来,那四分五裂的碎石,瞬息之间已是化为粉末尘土,散落一地,微风拂过,带起层层灰雾,这是何等力道?
无法相信!无法相信老人的一根手指竟有如斯能耐!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瞧得历天一脸呆滞的模样,老人满意极了,他笑道:“看到没有,这,就算你的新路,一条同样可让你成为至强者的新路。”
“要成为强者,不一定非要修炼灵力不可,另辟新路一样可行。当然,只要你肯痛下苦功。”老人语重心长的道。
历天似有所悟,沉默半晌才道:“适才仅仅是依靠肉体之力?”
“不错!”得到证实,历天顿时呆住,他尚无法想象,面前老人枯瘦如柴,如行将就木,单单肉体力量竟是强悍如斯,这简直匪夷所思……
“前辈苦口良言,令小子茅塞顿开,历天定必谨记教诲,晚辈就此告辞!”
说完便再不逗留,霍然转身而去,望著历天决绝的背影,老人略感欣慰。
他在此时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话,若是历天能够得听一定会震撼不已!
“孩子,你身体内的封印到底是何人所为,难道是他,难道说……”
“唉!”他的脸上蓦然涌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悲痛……
他为何要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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