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上的人,还只当他们是一对儿夫妇,称呼夏展颜也是喊她陈家媳妇,夏展颜不大与人交往,故而也不多做解释,每每听了只是沉默笑笑。
杨安偶尔会来看望夏展颜,给她带一些补品。
但其实夏展颜的生活并不用别人贴补,她画得一手好画,好多人来请她画像,自然不白画,收入也还不错。
何况,陈望在雁城的聚仙楼仍在经营,他会隔一段时间易装去收款,而后带回明阳镇。并为夏展颜添置一些日常所需。
故而,他们的日子虽平淡,却是丰足的。
“累不累?坐下歇一会。”陈望从屋里拿了躺椅出来,说道。
夏展颜笑了笑,道了谢,而后轻轻躺下。陈望又将一条毯子搭在夏展颜的身上,轻声嘱咐道:“别着了凉。”
“时间真快,转眼便又是一年中秋。”夏展颜轻声感概了句。想起去年时,自己陪着完颜赫参加宫宴,就像昨日发生的事。
陈望听了,知她又是念起了完颜赫,便未言。
如此沉默了会儿,夏展颜起身对陈望道:“我去歇着了,明日还有人要来画像。”
陈望点了点头,看着夏展颜回了屋子。他仍旧在院子里,静静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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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杨安动辄去看望夏展颜,左安翘是颇为不悦的,却也不能阻止。
自杨安回来,袁克便离开了杨府。左安翘的身边只剩一个从过去的相府里带过来的丫鬟,此刻的她,家道没落,脾气自然也收敛了许多。
左重机在逃亡来边城的路上,被人杀死了。他带的那些银两便被自己的底下人分了分,拿着各自分散逃跑了。左重机一世富贵,却终是落得个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这一切,左安翘自然还不知,她只以为父亲还在逃亡的路上,总有一日会来边城与她的母亲团聚。
左安翘的母亲,用自己带的那点儿私房钱在边城购置了一处小院子,靠着女儿隔三岔五的贴补,清贫度日。至于那些尚算年轻也有些姿色的姨娘们,都各自去谋生了,有给人做小的,也有去窑子做了妓女,总之,丞相府里的那些女人,如今都很凄惨。
这样的境遇,令左安翘自然骄傲不起来。杨安对她淡淡的,自洞房那晚,他竟再也未碰过她,左安翘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惨过,死来想去,罪魁祸首便是夏展颜吧,若不是杨安心里念着她,他绝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于是,当杨安再一次从府里备了各种补品去明阳镇看望夏展颜时,左安翘也偷偷跟去了。
彼时,夏展颜的身量已经很大了,左安翘看到夏展颜怀着身孕的那一刻,便疯了,她以为夏展颜怀的是杨安的孩子。怪不得前段日子会找上门去。
左安翘尖叫着往夏展颜身上扑去,杨安与陈望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来这里?”杨安拦住发疯的左安翘,蹙眉问道。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你在外面和这个女人连孩子都有了,你是不是从来未曾喜欢过我?”左安翘哭着问杨安。
左安翘和杨安之间,从未坦诚地对过话,杨安和夏展颜之间的事,左安翘丝毫不知,她眼里看到的只是杨安对夏展颜无微不至的关心与保护。
“别闹了,有事回家再说。”杨安未免左安翘闹到夏展颜,便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去。
左安翘挣扎着不走,扭头狠狠地看向夏展颜,“你这个卑贱的女人,竟自甘做人外室,全天下的男人那么多,你为何独独要巴着我的男人……”
话未说完,左安翘便挨了杨安一巴掌。
左安翘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跌落下来,她颤声问杨安道:“我和她你到底要谁,今天你就给我个痛快,我左安翘虽然不再是相府千金,也容不得你这样欺负,你若喜欢这个女人,那便休了我,也用不着再这样偷偷摸摸的。”
夏展颜眼见着杨安与左安翘闹得不可开交,自然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何况,左重机的死讯她已经知道了,此刻再看左安翘,倒生出几分同情。
“我与安哥哥是兄妹情,我腹中的孩子也不是安哥哥的,你是他的妻子,自然该知道安哥哥的人品贵重,不会去做乱七八糟的事情。”夏展颜走到左安翘面前,缓缓对她说道。
听了夏展颜的话,左安翘安静了下来,再看看夏展颜身边的陈望,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说不定,这夏展颜和陈望才是一对儿,虽无夫妻之名,却又夫妻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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