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马生申只是个巡捕司的地方捕头,这般身份,未必会让内厂重视,那么缉捕的力度自然也不会多大。
这些因素,陈晋也是考量过的,不过在京城重地,凡事当谨慎小心,有无通缉,得找机会出去看看才能确定。另外,为了填补漏洞,还得给马生申一个新的身份才好。
第二天,苏氏长随苏阿武来到,带来了苏孝成的一封亲笔书信。
信上倒没写什么,主要是关怀之词,就是以长辈的身份立场,问陈晋考得如何。
他没有邀请陈晋过府做客,自有考虑,主要就是避嫌。
若是往常时候,以两人的关系,走动一下倒没什么。可当下情况有所不同,为了谨慎起见,苏孝成还是选择了书信来往。
看完信后,陈晋很快写好一封回信,让苏阿武带回去。
顾乐游问:“书生,你考完试了,咱们是不是该出去逛逛?”
陈晋当即把崔七昭的邀请说了:“你想去的话,到时带上你。”
顾乐游有些闷闷地道:“就踏青和闲逛吗?没说去胡同里?”
“胡同?”
“京城最出名的八大胡同呀,那可是和金陵秦淮齐名的好地方。不去那见识下,这京城都白来了。”
陈晋:“……”
这厮色心不改。
于是道:“那我就不清楚了,都是人家安排……你若想去,自己去不也行?”
顾乐游嘟嚷道:“独乐乐,没甚意思。而且我听说,胡同里的消费比金陵还要贵上几分,出了名的销金窟。”
陈晋瞥他一眼:“听你的意思,还想要人家请客?”
顾乐游嘿嘿一笑:“崔公子年少多金,且人面广阔,这不都是小意思嘛。再说了,书生你去到那里,吟词一曲,说不定就能免单享用,根本不用钱。”
说到这,一本正经地道:“我倒非斤斤计较,而是认为不用钱的享受,会更有面子。回想上一次在春杏雨楼,真是回味无穷。那几个本来高高在上的傲娇金钗,一个个都低眉顺目,娇声娇气了,想着都爽!”
陈晋冷笑:“你这心态,不就是要达到某种征服欲嘛。”
顾乐游朝他眨了眨眼睛:“还是书生懂我……但征服是有很多种方式的,比如说用钱,用功夫,而或……”
“懒得跟你扯。”
这货猥琐起来,已经没边没际。
又过了两天,崔七昭那边果然派人来请,请陈晋去游湖。
二月开春,临近三月,在北方,这个时节去踏青有些不合适。
天气尚冷,而且草木还没有吐齐新芽。
游湖则无所谓。
京城有大湖,名曰“雁栖湖”,风景秀美,是一处有名的景点。
听说去游湖,顾乐游顿时来了兴趣,要跟着去:“书生,人家崔公子身边有长随,你身边没人的话,岂不是输了阵势?”
“我又不是讲排面的人。”
“你身份今非昔比,不讲不行,所以这个跟班我当定了,就当去附庸风雅。”
陈晋一耸肩:“我先前就说过,你想去便去,但有言在先,不能穿道袍,也不宜带法剑。”
现在的京城有种风声鹤唳的感觉,带着剑的道士招摇过市,确实容易招惹嫌疑。
“行,都听你的。”
顾乐游很干脆地答应,其实这都算不上什么问题,他又不是第一次乔装打扮。
装束完毕,开始出门。
为了省事,都是坐崔七昭的马车去。顾乐游则和小五坐在前头车辕上,陈晋与崔七昭坐在车里。
“陈兄,消息已经确定,今年不会有殿试了。但凡金榜题名者,便由吏部出具任职告身文书,外放为官。”
“感觉很着急的样子。”
崔七昭冷然一笑:“许多官员都下了诏狱,无人做事了,能不急吗?”
陈晋问:“那样的话,今年会不会扩招?”
“扩招?”
崔七昭感到陈晋口中,老是能蹦出些古怪的生僻词汇来,让人觉得新鲜和费解。
陈晋解释道:“就是扩大招收范围,好比说,今年来参加会试的举子,全部都能金榜题名,而或大部分能。”
崔七昭笑道:“怎么可能?若是那样的话,就真正是乱来了,会惹起群愤的。依照王朝惯例,每届会试,录取中按地域来分比例,总数基本在两百至三百之间。如果整体水平不足,甚至只会录取几十人罢了。”
“现在不是说特殊情况,等人用吗?”
“再怎么缺人,都不会胡来。再说了,录取二三百人,也已足够任用。即使佐贰官欠缺,有举人功名者,同样能发放告身去当。”
说到这,崔七昭目光冷然:“今上现在的做法,其实已经有点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意味了。任由这般情况持续下去,朝纲必乱。”
陈晋干咳一声:“崔兄慎言。”
崔七昭剑眉一挑:“在陈兄面前,我何须忌言?难道陈兄会去告密不成?”
“那倒不会,只是要提防隔墙有耳。”
“诚如陈兄所写的文章,论述平台环境的重要性。现在这辆马车就是你我的一个私密平台,可尽管畅所欲言。”
陈晋看着他:“崔兄情绪似乎不对,可是有什么心事?”
崔七昭平静地道:“我很快就要走了,离开京城,因为要去做一件必须做的事。”
陈晋一怔:“很快是多快?”
“我不会留下看榜。”
“那着实是快了。”
崔七昭淡然道:“人生散聚如浮萍,我早已习惯。不过能与陈兄结识,我心里很是开心。”
“我也是。”
陈晋举起精致的茶杯:“以茶代酒,我祝崔兄马到功成!”
感谢老铁书友“星如雨”的万币厚赐,成为本书第一掌门!要找个机会加更一章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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