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危险度拉满的情况,殿内众臣瞬间把脑袋低上几分。

自己在这个时候碍了陛下的眼,恐怕前途尽毁啊。作为殿内唯一站着的赵绾,只觉得小腿略微有些发颤,伯玉不是说他早就和陛下汇报过这件事了吗,怎么陛下的反应居然如此剧烈。

要知道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想着扳倒了地方上两千石的贪官,以证明自己在御史大夫的位置上还是做了些实绩,免得以后要登上史书,史官却没有事情记载。

不过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还请陛下严惩此人,以儆效尤。”

刘彻沉声应下,“庐江太守他是两千石的官员啊,放眼整个大汉,能坐到这般职位上的人,数量没有过百,他本该是国之栋梁,却是自掘根基,必要严惩。”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朝中臣子没有再出面为庐江太守求情,纷纷开始跟着弹劾,拟定判决。

最终刘彻综合各方面的意见,是将庐江太守全家流放三千里,去辽东郡戍边。

那片地方现在荒芜得很,就连匈奴都没有多少劫掠的兴趣,毕竟冰天雪地里走上百里都没有人烟,根本抢不到什么东西。

不过定罪完庐江太守,刘彻没有将这个话题结束,而是继续道:“庐江太守的事情,难道会是孤例吗?

朕虽然居住在长安,但并非没有见过关中以外的风景,并非不知道底层百姓的疾苦。

一个庐江太守阻挠赈灾,便可以造成成千上万的灾民饿死,若是大汉有十个庐江太守这样的人身居高位,后果不堪设想啊。

朕对此忧心,诸位觉得呢?”

刘彻说完这话,殿内众人倒没有轻易出声,显然还是思考其中的意思。

大部分人都被庐江太守的情况给整懵了,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要知道对于一位两千石的官员来说,庐江太守受到的惩罚实在太重。

这些高层官员,哪怕真犯了什么事,只要不涉及谋逆,一般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毕竟大汉高层之间,或多或少都有着几分关系,哪怕看在往昔的情谊上,都会出面劝住刘彻,让他不要轻易做下这样的决定,实在太狠了些。

不过刘彻刚刚的语气太过果决,没人敢出这个头,只能选择遵从决议,让庐江太守全家戍边辽东。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乃是庐江太守受到责罚,并不代表这件事情结束。

陛下似乎借此再做文章。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选择沉默。

没有办法判断局面将朝着哪个方向发展,胡乱站队,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与此同时,陈洛站起身来。

他掷地有声道:“禀陛下,我认为庐江太守之事,乃是给大汉敲响警钟,官员贪腐,吏治败坏,实际上是在损害整个大汉的根基啊。

面对这样的情况,改革势必进行。去除制度中某些坏的部分,引导吏治向好的方面发展,并且吸纳有朝气的官员加入官僚体制当中,从而在根本上解决当下的问题。”

他这番话,是吸引到了殿内绝大部分的目光。

而赵绾投向陈洛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

他昨日是与陈洛有过交流的。

原以为自己出面弹劾庐江太守,就是计划的核心部分,革职一位两千石的官员,并让其受到重罚,已经是相当成功的安排。

但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只是整个计划中的第一环,甚至远远算不上是重头戏。

而陈洛接下来要引申出来的内容,才是陛下在今日朝堂想要商议讨论的事。

担任了御史大夫数年,这点政治敏感度,赵绾还是有的。

他苦闷地掐了自己一把。

变革。

若是陛下同意了的话。

这岂不是青史留名的好机会吗,没想到自己离得如此之近,却又完美错过。

“说得不错。”刘彻满意地点了点头,“伯玉可否有相关想法?”

陈洛点了点头,流畅应答,将察举制的构想说出。

刘彻表示非常满意,又从中挑出几个瑕疵。

于是一来二去,两人问答之后,察举制的推行几乎成了定论。

这个时候,殿内群臣大部分都反应过来。

这恐怕不是临时起意吧?

这个察举制的内容讨论得如此完备详细,想必眼前的君臣二人,早有约定好了,就等现在这个时间在殿上宣布。

至于之前被革职查办的庐江太守,仅仅是个引子,或者说是添头罢了,顺带起到威慑殿上群臣的作用。

对于这出双簧,要说最为震撼的,还是赵绾和王臧。

他们从刘彻登基初期,便是受到重用的臣子,基本上朝中有什么大事,或者需要颁布什么政策,那么刘彻都会来找他们俩商议。

可这察举制的风声,他们却没有听到分毫,完全是由刘彻与陈洛商定完毕。

这也是陈洛给出的计划过于完备的原因。

毕竟察举制的构想与细节都没有什么漏洞,刘彻不用再和其他人去商议讨论,这察举制到底有没有实施的可能。

不过赵绾和王臧的心里,倒没有什么嫉恨。

毕竟他们与陈洛的关系较为亲近,而且属于同一势力。

何况这察举制到底能否顺利实施,都还是一个问题,没有形成真正的定论。

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就与陈洛敌对上,惹了陈洛不说,惹到陛下,才是真正的麻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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