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更不用说了,他从来之后就一直缩在角落里,不给别人碍事,也绝不离开。
服部平次憋不住,刚开始因为过于惊惧而站不稳,后来焦虑的一直在手术室门口打转。
砰的一声,在快二十六个小时之后,手术室抢救的红灯终于熄灭,松野医生推门而出,身上的手术服被汗湿,满脸的疲倦,瞳孔里都布满了细密的小血丝,手上还拿了一个小托盘。
三人瞬间凑过去,工藤新一还因为蹲的时间过久,血液不循环差点一头栽过去。
服部平藏脸上也带了几分罕见的焦急,“怎么样,手术成功了吗?她现在”
话还没说完,服部平藏便消音,因为他看到了松野医生拿的那个托盘里放的东西,他很眼熟,眼熟的不得了,几乎是朝夕相处,那是四颗沾满血液,甚至还沾了几丝血肉的子弹,黄铜色的子弹此时鲜血淋漓,在楼道白炽灯的照射下扎的人眼睛生疼。
松野医生摘下口罩,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怎么不说话了?”
“看到这些是不是很惊讶,那我来告诉你更惊讶的吧,告诉你这二十六个小时我都发现了什么,我的病人,我刚刚出院,腰腹上被12mm的子弹贯穿的,刚刚动完手术没几天的,还没有成年的病人。”
松野医生没说一句,服部平藏的脸色变阴沉几分。
松野医生就当看不到,用尽他当医生这么多年的涵养来告诉家属病人的情况,“第一颗子弹在右肩胛骨上,第二颗在右肱骨上,第三颗在右侧胸腔,被肋骨卡住了,第四颗在左小腿腓骨上。”
松野医生略微强硬的把托盘放到了服部平藏的手里,“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她的右肩,我发现一个除子弹之外的血窟窿,那是被弓弩箭射中,又被强硬拔出来之后造成的,右手掌心被匕首刺穿,十指均被利器割开,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病人的右手极有可能会留下残疾。”
“太阳穴的位置被子弹擦过,伤口过深就差那么几毫米子弹就直接打进颅骨,缝了九针,左脸颊被利器割开,十九针。”
“原本中枪的位置再次撕裂,重新缝合,以及左腹被利器捅进,深至八厘米,万幸的是没有刺穿内脏,也仅仅如此。”
“右大腿的位置被削下一平方米的组织,之后会做植皮,左腓骨骨折,是被外力强硬打断的,正好是跟子弹打穿的同一条腿,未来能不能正常走路,无法保证。”
“后背,后背你看到了吧,最长最深的一道几乎将整个脊背劈开,深可见骨,我缝了快四十针,还有其他那些细碎的伤口,缝针无数。”
“病人全身多处骨折,内脏大面积出血,疑似从高空坠下,以及在颅骨上,我们发现了几处明显的外伤,不排除颅内出血的可能,剩下的还要进一步检查。”
叮咣的一声,服部平藏手指微微颤抖,他抓不住手里的东西,托盘连带着子弹滚落了一地。
刚刚结束工作,急匆匆的赶来的远山银司郎正好听见了松野医生的话。
松野医生瞥了眼地面,认真的问道,“所以你们还把人送过来干什么呢?人都成这样了你才送过来,还有什么意义?”
“这样严重的外伤,就是一个成年人也不一定能坚持的住,更别提病人本来就是一个身负重伤的人,你怎么不直接买个棺材,你费这劲把人送医院干什么,有什么好抢救的啊!!!”
“你们警局是没人了还是人都死光了,让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拼命啊!!”
“我不跟你说话,你把我病人的父母叫过来,我跟他沟通。”
服部平藏沉默良久后,再次开口嗓音有几分的沙哑,“她的父母.去世了。”
松野医生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他,看他那神情几乎要撸起袖子打过去,一时间也顾不上他的身份了,“服部平藏,我怎么从来都没发现你是这么的不是东西啊!!”
“糟践人也不是你们这么糟践的吧,就可这一个人折腾是吗?非要把人弄死了,你们才肯罢休!!”
“你知不知道她才多大,十五岁!十五岁!一个小姑娘站起来还不到你胸口的位置,你让她受这么大的罪!!你怎么不就地把她埋了呢??!!”
远山银司郎试图辩解几句,不是医生想的那样,可是,可是,又无从开口。
服部平藏微微低头,“拜托你,救救她,全力以赴的救她。”
“不管是什么,人或物,国内国外,所有抢救需要的,我都给找来,求您救她。”
松野医生看他的样子,想再骂几句又觉得没用,还不如去看病人的情况,做好下一步抢救。
“十二个小时内,如果病人醒来,那是万幸,如果醒不过来”
松野医生拍了拍手术服,“如果醒不过来,趁早准备后事吧!”
说完这句话,松野医生不愿再多看他们,直接转身离开。
空荡的走廊只余下四人,气氛是从来没有的死寂。
有谁说过,医院这地方,那惨白的墙壁比教堂听到的祷告还要多。
服部平次再也受不了的砸向墙壁,片刻后便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这要他怎么接受。
服部平藏把所有的情绪埋在心底,“你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说什么了。”
她说什么了,工藤新一想扯出一个冷笑,却发现连嘴角都动不了几分。
她没说什么,只不过是交代了一些死后的事情。
“遗书早就写好了,骨灰洒进海里,不想看见那家人,也无所谓了,求我别再救她,别丢下她一个人,带她离开神奈川。”
“她说,很久都没睡了,总是会梦到乔,她自己找他去了。”
服部平藏闻言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远山,今天是几号。”
远山银司郎沉声道,“四月九号,周日。”
服部平藏看着手术室的门,做了一个决定,“通知板仓绫乃警官,这次任务时间较长,让她提前准备。”
他不相信真田苓会离开,他不愿相信这孩子就这么走了。
一定,一定可以救回来的。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最起码现在,现在他不能在心里判定她已经离开,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板仓绫乃警官接到通知,两小时就从大阪赶过来了,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前几天跟队里执行一个任务,不小心中弹,最近一段时间都在休养,这次任务可以接。
工藤新一把真田苓随身的东西都交给了板仓绫乃警官,并且仔细的交代了一些事情,这次的时间不定,可能会很久,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只不过说着真田苓的习惯,工藤新一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片刻间泪水趟了一脸,工藤新一伸手挡住脸,哽咽道,“.对不起.让我让我再缓一下.”
这让他怎么接受,怎么接受前两天还跟他打电话约好出去玩的人,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随时都会死亡啊,他如何接受啊。
工藤新一捂着脸低声哭泣,小孩子的哭声压抑悲痛。
板仓绫乃警官默默的把手帕递了过去,或许这一次的任务,比她想象的还要艰难。
晚上五点半,板仓绫乃警官准备好了一切,再一次的以真田苓小姐的身份去了真田宅。
她到的时候,客厅只有真田夫人一人,“苓回来了。”
【真田苓】点头,“回来了。”
“伯母,伯父还没下班吗?”
真田夫人手里的动作一顿,脸上有几分愁色,“伯父今天可能回不来了。”
“警局有些要事要处理,你伯父必须要在场,可能这几天都回不来了。”
【真田苓】心下思忖,这样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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