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总署,第七星港扩建项目,第三期工程款支付异常。”
另一名“算盘”紧接着报告,“支付节点提前三个月,收款方账户在款项到账后24小时内,分十七笔转入十七个不同个人账户,其中三个账户持有人已被列入张宏宇案关连人名单。”
后勤总署长的脸色变得像死人一样灰白。
“星港运营,贵宾休息室年度维护费用清单,”第三位“算盘”的声音响起,“单次清洁费用标注为20万红龙币,经比对同期其他星港数据及市场报价,虚高约1500%。”
“关联支付凭证模糊不清。”
现场的众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此时他们都是在等待着最终宣判的罪人。
只是相比较于张宏宇罪名轻一些而已。
一条条,一项项,精准、冷酷、铁证如山。
数据不会撒谎,在“金匮”的算力和专业“算盘”的解析下,任何巧妙的伪装和复杂的嵌套都无所遁形。
简报室内只剩下审计专家冰冷的汇报声和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当初步筛查指向明确的嫌疑对象时,内务部的“清道夫”行动了。
无需多言,一个眼神示意,两名被点名的官员就在同僚惊惧的目光中被无声地带离简报室,押往“裁决者号”上临时设立的“黑石”标准审讯室。
审讯室内,环境与总部“黑石”中心类似,隔绝一切信号。
冰冷的神经采集头盔戴上,无形的“逻辑悖论审讯仪”启动。
“解释epc-7742合同的价格异常。”
审讯者的问题直接、尖锐。
嫌疑人:“那……那是特殊定制型号,包含额外……”
审讯仪瞬间捕捉到逻辑矛盾点下的脑波剧烈波动,发出低沉的嗡鸣警示。
审讯者声音更冷:“‘金匮’显示,该型号为标准量产货,供应商背景你知情吗?”
“我……我不太清楚下面人……”
嗡鸣声更响,脑波图谱显示出明显的欺骗特征。
审讯者:“最后一次机会,谁授意你签批的?好处是什么?”
在铁证和审讯仪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下,心理防线崩溃往往比预想更快。
崩溃的供述、悔恨的眼泪,与张宏宇当初在总部“黑石”中心的情景如出一辙。
口供被完整记录,成为证据链上新的、沉重的一环。、
“裁决者号”只在昆仑港停留了五天,而这五天里共有三名高级官员被直接逮捕,押回总部候审;七名中层管理人员被停职审查,接受进一步调查;超过二十份可疑合同被当场废止并立案。
所有涉及张宏宇案的关联账户和资产,无论藏得多深,都被再次梳理、冻结。
效率之高,手段之凌厉,让整个东亚第七区噤若寒蝉。
官僚体系中惯常的推诿、拖延、人情往来,在“铁帚”的绝对权限和冷酷效率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每个人都真切地感受到,时代变了。
会长陈麟的意志,如同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只不过“裁决者号”并未在此长久停留,在初步清理了第七区这个重灾区后,它庞大的舰影再次启动,按照既定的风险航线,驶向下一个目标——一个位于小行星带的重要资源精炼中心。
赵秘书长的团队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在舰上就开始分析下一个目标区域的预审资料。
全息星图上,“裁决者号”的航线被标红,如同一条冰冷的、正在星海中巡弋的肃贪之鞭。
协会内部平台,《肃贪进行时》专栏实时更新着“铁帚”的每一步进展:新的停职名单、新的立案通告、新的资产冻结令…………配图往往是“裁决者号”威严的舰影,或者某个被查封的办公室、仓库。
举报专线的访问量持续飙升。
陈麟依旧在“烛龙号”的指挥中枢,星图的一角实时显示着“裁决者号”的位置和任务简报。
他偶尔会瞥一眼旁边另一个屏幕上,那定格着的“星尘幻想号”血色残骸的画面。
这场由他意志驱动的“铁帚行动”,已经超越了单纯的案件处理。
它成为了一场席卷整个协会的风暴,一场冷酷无情的整肃。
它用张宏宇的下场和“裁决者号”的铁蹄,向每一个角落宣告:在人类面临深渊威胁的生死存亡之秋,任何侵蚀战斗力的蛀虫,都将被无情碾碎,绝无宽恕!
协会的资源,每一分钱,都必须用在刀刃上。
……
“裁决者号”庞大的舰体如同归巢的巨兽,缓缓泊入“烛龙号”母港的专属泊位。
与之前抵达昆仑港时的肃杀不同,这次没有引起额外的骚动,只有例行的高规格引导和无声的注目礼。
舰桥的舱门滑开,赵秘书长率先走了出来。
他依旧穿着笔挺的制服,但眉宇间难掩长途奔波和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疲惫,眼下的阴影深重,步伐也比往日略显沉重。
他拒绝了随行人员的陪同,独自一人穿过肃静的通道,径直走向陈麟所在的指挥中枢。
指挥中心依旧沉浸在对抗“紫蚀”的紧张氛围中,星图上闪烁着巡逻舰队的光标,数据流无声滚动。
此时陈麟正背对着入口,凝视着那片代表udf-7243的时空伤疤。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会长,‘铁帚’巡回监察任务,初步目标完成。”
赵秘书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清晰有力。
他没有敬礼,而是微微颔首,这是他们在处理此类敏感事务时形成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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