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哩。”秋果做个鬼脸,“果儿只会一功,空中飞人!”

“这个功夫好啊,何时学的?”“就是上次义父赴燕的时候。义父讲好一个月就回的,不料一去就是三个月,果儿闲得无聊,就向袁大哥拜师学艺,袁大哥问果儿欲学何艺,果儿说,只学一艺,就是空中飞人。方才露了一小手,让义父大人见笑了。”

“飞得好呀。”苏秦冲她竖起拇指,“说说看,为何其他不学,只学这一手?”

“万一有人行刺义父,果儿只要轻轻一跃,就能挡在义父身前!”秋果仰脸望着苏秦,一脸憧憬。

“果儿……”苏秦心中震颤,“你千万别傻,不会有人行刺为父的。”

“果儿是说万一。”

“果儿,说到这个,为父也想问你一事!”

“义父请讲!”

“你觉得你的袁大哥如何?”

“好呀!”秋果竖起拇指。

“给为父说说,他都有哪些好?”

“我来数一数!”秋果伸出左手,扳起手指头,语气调皮,“老大指,他高大有力,武艺精通,无论什么兵器拿到手里就会用;老二指,他对义父好,心里想的只有义父;老三指,他待人好,谁来求他他都帮忙;老四指,”闭会儿眼,“他人勤快,把府上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妥妥帖帖;”扳起小指,“这个小指头嘛,我得再想想,对了,他没有架子,总是乐呵呵的,没有见他骂过一次下人。”歪头,“义父,我数这五根指头,够不?”

“呵呵呵,”苏秦连笑数声,“够够够。义父再问你,如果让袁大哥天天与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愿意呀!”秋果不假思索,“自到邯郸,果儿就一直是与袁大哥天天在一起,就这辰光不在了。”

“果儿呀,”苏秦笑道,“你想不想听听袁大哥的旧事?”

“想想想。”果儿鼓掌。

苏秦随口讲起燕国的旧事,将他如何到燕国,如何住在袁豹家里,袁豹父亲如何待他,如何为国捐躯,袁豹如何在燕宫执掌卫队,作战如何勇猛,如何跟从他合纵,等等旧事,如数家珍,细述一遍,秋果两眼圆睁,如听传奇。

“果儿呀,”苏秦见火候差不多了,直入主题,“袁大哥家中已经没有亲人了,孤单单的一个人。义父有心撮合你俩……”顿住,盯住她。

“撮合我俩干啥?”果儿假作不懂,问道。

“就是……将你嫁给袁将军!”

秋果脸色沉下,低头良久,抬头,盯住苏秦,一字一顿:“义父,果儿不嫁!”

“呵呵呵,”苏秦笑道,“你都过二十了,是大姑娘哩!”

“过三十也不嫁!”

“咦,哪有女娃儿不嫁人呢?”

“果儿若嫁,只嫁一个人!”

“呵呵呵,说吧,你想嫁给谁,包在义父身上!”

“义父!”

“哎,听见了。快说,你想嫁谁?”

“义父呀!”秋果的目光火辣辣地盯住他。

“果儿,”苏秦敛起笑,神色严肃,将话堵死,“义父这对你讲,从今往后,你甭再胡思乱想。义父是你父亲,你嫁给义父就是乱伦。乱伦是畜生行为,你总不能逼义父行畜生之事,对不?”

“我……”秋果眼泪出来,“无论您怎么说,果儿谁也不嫁,果儿一辈子只守住义父一人!”

苏秦深吸一口冷气,转过脸去,看向远方。

接后几日,二人颇显尴尬,秋果只是一言不发地照料苏秦的一应起居。车过河水,进入卫境,气氛松和下来,车上再度说笑,但这说笑全然与他们自己无关了。

车马入宋,驰入定陶,在一条小巷外面停下。

飞刀邹前去歇马,苏秦、秋果走进一条巷子,敲开一扇柴扉。

开门的是木实。

二人随木实走进后院,见孙膑与瑞梅不无悠闲地坐在院中,饶有兴趣地观赏正在蹒跚学步的孙楠。女儿孙菊拿着一只涂得五颜六色的木球,在孙楠前面变着法儿勾引,孙楠不动,她也不动,孙楠向前走,她就向后退。眼见就要追上,孙菊又退几步,孙楠急了,朝前一扑,却被孙菊闪开,一跤跌个嘴啃泥,哇哇大哭。孙菊扔下木球,赶过来扶他,却遭孙膑一声轻咳喝止。孙菊复退回去,将球重新捡起,在孙楠眼前晃动。孙楠抬头,扭头看向瑞梅,瑞梅将头歪向一边,再看孙膑,孙膑眼睛闭上。孙楠无可奈何,止住哭声,爬几步,复站起来。

苏秦轻轻鼓掌。

“苏兄!”孙膑扭头,惊喜道。

苏秦揖道:“苏秦见过孙兄,见过嫂夫人。”

孙膑夫妇回过礼,目光落在秋果身上,看向苏秦。

“孙兄,嫂夫人,”苏秦指秋果道,“她就是秋果,一定要追来!”又转对秋果,“果儿,这就是我常讲给你的孙师伯和孙师娘!”

“孙师伯?”秋果盯住孙膑,目光疑惑,“哪个孙师伯?”

“孙膑师伯呀!”

“啊!”秋果面色惊惧,不由后退几步,“孙师伯不是……死了吗?”

“呵呵呵,”苏秦笑道,“孙师伯又活过来了,这不是好好的嘛!给师伯、师娘见个礼!”

秋果走前一步,深揖:“果儿见过孙伯,孙娘!”

瑞梅走前一步,端详一阵,赞道:“好俊呀,难怪苏秦总是念叨你呢!”

“真的呀?”秋果靠她身上,“义父他……是怎么念叨我的?”

“呵呵呵,”瑞梅将她扯到一边,“果儿,来,咱去灶房烧水去,待有空了,娘慢慢讲给你听!”

秋果跟她走向灶房。

孙膑示意木实推来轮车,坐上,苏秦推他径至客堂。

“苏兄此来,可为韩国之事?”孙膑直入主题。

“正是。”苏秦将眼前局势略述一遍,拿出朱威书信,“这是朱威托公孙衍捎来的。张兄逐走惠施,逼走白虎,朱威也称病不朝了。张兄与庞兄合力连横,坏我纵亲,致使战祸不断,天下难安。庞涓今又伐韩,生灵再度涂炭,纵亲复入危局。能制庞涓者,只有孙兄。在下此来,就是谋议如何救韩之事。”

“唉,”孙膑扼腕叹道,“真正是命运弄人。先生早把一切料到了,在下与庞兄之间,看来再无退路,唯有一搏。在下所虑的只有一事,就是用何处之兵,这个苏兄可有考虑?”

“不瞒孙兄,”苏秦应道,“赵国尚未从邯郸之战中恢复,可以出兵,却不足以力战。楚王驾崩,尚在治丧,眼下孙兄能用的怕也只有齐兵了。”

“就情势观之,魏国已是强弩之末,武卒也已过时,可惜庞兄不悟,仍旧好勇斗狠,不识时务,一味重温吴起旧梦。在下能得齐国之兵,足可制魏,只是……”孙膑欲言又止。

“孙兄请讲。”

“桂陵一战,五都之兵对魏国武卒的亡命斗志多有忌惮,加之田忌遭陷出走,五都之兵无人可服,若与魏战,田忌将军必须回来。”

“田忌将军眼下在楚地宛郡,墨者屈将尊者是楚人,在下已使木华知会尊者,由尊者出马,亲往楚地接回田忌。”

“如此甚好。我们在此等候田忌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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