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嵖岈山苦婿拜翁琅琊台夷王试剑(5)
无疆抬手:“宣张仪觐见!”
张仪步入击剑厅,在大厅正中站定,拱手道:“中原剑士张仪见过大王!”跪在地下的吕棕急了,扯一下张仪袍角,小声道:“张子,快拜大王!”
张仪却似没有听见,依旧昂首挺立于厅。
贲成、阮应龙见张仪无礼,正欲喝叫,无疆微微一笑,拱手还过一揖:“越国剑士无疆见过张子!”又手指旁边客席,“张子请坐。”
张仪拱手谢过,徐徐走至越王身边客位,席坐,双目微闭,现出在猴望尖打坐时修来的本领,气沉丹田,静若卧兔,势若山顶悬石。
无疆见他现出这般功夫,内中一震,眯起眼睛,将他上下左右又是一番打量,知是遇到劲敌,拱手赞道:“好气度!”略略一顿,“张子光临越地,可有教我之处?”
张仪拱手还礼:“听闻大王好剑,仪慕名而来。”
无疆想听的就是剑字,喜道:“无疆有缘得会中原第一剑士,实乃此生大幸!敢问张子,用剑之时,以何制胜?”
张仪双唇微动:“不动则已,动则十步无生。不行则已,行则千里无阻。”
众人闻言大骇,皆将目光转向剑厅,估算距离。
剑厅虽大,方圆不过二十步。如果张仪站在中央,前后左右无非十步。若是十步无生,这个厅中竟是无一处可躲。
无疆也是一震,拱手道:“果真如此,张子之剑当是天下无双了!”略略一顿,“敢问张子,动与不动,可有玄妙?”
“并无玄妙,后发先至而已。”
越人剑术,无不强调先发制人,此人用剑,却是后发而先至,所有剑士尽皆蒙了。即使贲成、阮应龙这样的一流高手,也是面面相觑。试想,倘若剑术真的练至这般境界,谁敢在此人面前率先出剑?
张仪睁眼,环视众人一眼,见他们面现惧色,微微一笑,转对无疆道:“仪闻大王剑术高深,甚想与大王切磋。”
无疆面色微变,观张子没穿剑服,身上亦无佩剑,眉头一动,拱手说道:“张子千里赶赴越地,一路劳顿,请回馆驿暂歇三日。待三日过后,张子可穿好剑服,再来此处,无疆亲向张子讨教。”
张仪回揖:“一言为定!”言毕一个转身,虎虎生风,大步离厅。
琅琊台下,远远望见张仪步下台阶,香女飞扑过来,紧紧搂住他,泣道:“夫君……”
荆生亦跟过来,瞄一眼不远处的越兵,急道:“姑爷,姑娘,此地不可久留,快回客栈!”
三人上车,驰至客栈,张仪将面见无疆的经过概要讲述一遍,又指着自己的士子衣冠笑对荆生道:“荆兄,在下方才本欲比试,越王却以在下未穿剑服为由,将比剑时辰推至三日之后。在下想,既然越王嫌弃这套衣冠,就请荆兄赶制一套像模像样的剑服。”
香女震惊:“夫君,你……还要比剑?”
“是呀,”张仪应道,“既已答应人家,不比如何能行?”
荆生迟疑一下,转向张仪:“姑爷,请听荆生一言。”
“请讲。”
“无疆剑术甚精,据荆生所知,吴越之地能与他匹敌的唯有一人,就是贲成。他之所以敬重贲成,拜他为上将军,皆因于此。主公早欲刺杀无疆,也因此人剑术高超,身边更有贲成、阮应龙及众多一流剑士,是以迟迟未动。”
张仪似有所悟:“在下明白了,所谓公孙剑法,原是为此来着。”
“是的,”荆生点头,“公孙剑法俱是死招,无论何等高手,只要求生,就不是对手。越王无疆今日之所以未与姑爷当场比剑,就是因他有求生之心。”
“这话是了。”张仪赞赏道,“只要是人,只要不被逼入死地,任谁都有求生之心。”又转对香女,“如此看来,咱家的公孙剑法甚好,你我这就抓紧时间,速速习练,届时比武,兴许在下还能胜他一招半式。”
“夫君,”香女泣道,“你……莫说是练三日,纵使习练三年,也不是无疆的对手啊。”
“好吧,”张仪做个苦脸,双手一摊,“既然练也无用,咱就不练了。”走到里屋,取出一把琴来,“来来来,你不是嚷着要学琴吗,趁还有三日,在下教你习琴。”
香女怔了。仅此几日,她与夫君之间已经逆转,张仪的每一个举止,任她多么聪慧,竟也看不明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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