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动来动去,动得小屌硬邦邦的很舒服。”

随后李光头满腔热情地让宋钢也趴到长凳上去试试。宋钢将信将疑地看着李光头,他趴到长凳上时发现上面都是李光头的口水,里面亮晶晶的好像还有鼻涕,他摇着头重新坐起来,他指着长凳说:

“你看看,都是你的鼻涕。”李光头十分羞愧,赶紧用袖管擦干净长凳上的口水鼻涕,让宋钢再次趴到长凳上。宋钢趴上去后又坐了起来,他挑剔地说:

“都是你鼻涕的气味。”

李光头深感歉意,为了让宋钢有福同享,他殷勤地让宋钢的脸趴到长凳的另一端。宋钢重新趴到长凳上,李光头像一个教练似的指导起了宋钢,让宋钢的身体怎么来回蠕动,他不断纠正宋钢的动作,当他觉得宋钢蠕动时越来越像宋凡平时,他擦着额上的汗水坐到了床上,十分满意地问宋钢:

“舒服了吧?小屌硬了吧?”

宋钢的回答让李光头大失所望,宋钢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坐起来对李光头说:

“长凳硬邦邦的,硌得我小屌很不舒服。”

李光头疑惑地看着宋钢说:“怎么会不舒服呢?”

接下去他殷勤地把两个枕头放到了长凳上,他觉得还不够松软,又把里屋宋凡平和李兰的枕头拿出来也放在了上面,他殷勤地笑着,殷勤地对宋钢说:

“这样你肯定舒服啦。”

宋钢盛情难却,趴到了枕头上面,在李光头的指导下动起了身体,他动了几下又坐了起来,他还是说不舒服,他说枕头里像是有小石子,硌得他的小屌都疼了。

然后奇迹出现了,两个孩子欣喜若狂地发现了剩下的那一袋大白兔奶,他们的父母把大白兔奶藏到枕套里了。他们曾经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寻找,没有大白兔奶的踪影;爬到床底下寻找时将自己弄得满身的灰尘,将被子铺盖翻过来寻找时又差点让自己喘不过气来,还是没有大白兔奶的踪影。他们的寻找就像是在大海里捞针一样,就在他们彻底泄气、不再寻找的时候,大白兔奶自己在枕头里出现了。

两个孩子像两条饿狗似的狂叫起来,把奶全部倒在床上,李光头一口气将三颗奶放进了嘴里,宋钢也起码放进去了两颗,他们笑着吃着,他们不再去舔,不再去吸,他们大口地嚼,反正奶还有很多,他们要让甜的味道和奶的味道塞满嘴巴,让这些味道流到肠子里去,让这些味道从鼻孔里溢出来。

两个孩子风卷残云般地将剩下的三十七颗奶吃得只有四颗了,这时候宋钢突然害怕地哭起来,他抹着眼泪说,要是父母回来后看到奶被偷吃了怎么办?宋钢的话把李光头吓得哆嗦了一下,李光头也只是哆嗦了一下,就不顾一切地将剩下的四颗奶塞进嘴里吃了个精光。宋钢眼睁睁地看着李光头将最后的四颗奶一人独吃了,他哭着说:

“你为什么不害怕呀?”

李光头将四颗奶全部吃完以后,抹了抹嘴巴说:“我现在害怕了。”

两个孩子坐在床上发呆发愣发怔,他们看着那三十七张纸,它们像秋风扫下的树叶一样落满了他们的床。宋钢哭个不停,他害怕宋凡平和李兰发现后会严厉地惩罚他们,宋凡平会把他们揍个鼻青脸肿,揍得像新郎时的宋凡平一样。宋钢的哭泣让李光头也是越想越害怕,他一口气哆嗦了十来下,他哆嗦完了以后想出了一条妙计,他说去找一些和奶差不多大小的石子,重新用纸包起来。宋钢破涕为笑了,跟着李光头爬下了床,两个孩子走到了屋外,在树下、在井边、在街上,还在宋凡平撒尿的墙角找了一堆小石子。他们捧着回到床上,用纸将它们包了起来,把它们放进袋里,再把这三十七颗奇形怪状的假奶重新放进了枕套,又把枕头放回到里屋的床上。

当这一切全部做完以后,宋钢重新担心起来,他又“呜呜”地哭上了,他抹着眼泪鼻涕说:

“他们还是会知道的。”

李光头没有哭,他咧着嘴傻笑了一会,晃着脑袋安慰宋钢:“他们现在还不知道。”

李光头小小年纪就已经是那种今日有酒今日醉的人了,他吃光了大白兔奶以后,兴趣重新回到了长凳上。在宋钢呜呜的哭声里,他再次趴到了长凳上,再次来回蠕动起来,这次他有经验了,他把身体的重心放在小屌那地方,让那地方在长凳上擦来擦去,擦得自己再次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李光头和宋钢从此形影不离,李光头喜欢这个比他大一岁的宋钢,自从有了这个兄弟,李光头才有了到处乱窜的自由生活。在此之前,李兰只要去丝厂上班就会把他反锁在家中,让他独自一人在屋子里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宋凡平和李兰不一样,宋凡平将一把钥匙套在宋钢的脖子上,让宋钢和李光头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在我们刘镇的大街小巷神出鬼没。宋凡平和李兰曾经担心两个孩子每天都会大打出手,没想到两个孩子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这对兄弟的脸上和身上只有跌跟头摔跤的伤痕,没有互相打架留下的青肿,只有一次他们两个人嘴唇破了鼻子出血了,那也是他们共同和别人家的孩子打架时挂的彩。

李光头在长凳上发现了自己身体的新天地以后,经常像是上了瘾似的摩擦起了自己的小屌,他和宋钢在大街上走得好好的,他也会突然站住脚,对宋钢说:

“我要擦几下啦。”

然后他迎面抱住一根木头电线杆,听着里面嗡嗡的电流声,身体一上一下地擦了起来,每次都把自己擦了个红光满面,擦了个呼哧呼哧直喘气。每次擦完后,他都会无比幸福地对宋钢说:

“真舒服啊。”

李光头的表情让宋钢十分羡慕,宋钢百思不得其解,他经常问李光头:“我为什么就不舒服?”

李光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每次都是摇晃着脑袋说:“是啊,你为什么不舒服?”

有几次李光头和宋钢走在桥上的时候,李光头也会突然来了擦瘾,他就趴到了桥栏上,像是趴在长凳上那样摩擦起来。下面是我们刘镇的小河,常常有拖船鸣叫着汽笛声从桥下通过,当汽笛响起来的时候,李光头更是异常兴奋,有一次他都快活地哇哇叫上了。

那时候三个中学生刚好从他身旁走过,就是和宋凡平大打出手的三个中学生,他们站在桥栏旁奇怪地看着李光头,他们说:

“喂,小子,你这是干什么?”

李光头翻身下来,他呼哧呼哧喘气说:“这样擦来擦去,小屌硬邦邦的很舒服……”

三个中学生听了李光头的话以后目瞪口呆。李光头继续言传身教,告诉他们,也可以抱着木头电线杆擦来擦去,不过站着擦来擦去容易累,不如趴着擦来擦去轻松,他最后说:

“回到家里就到长凳上去这样擦……”

三个中学生听完李光头的教导后,惊奇地哇哇直叫,他们说:“这小子已经发育啦。”

李光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擦来擦去很舒服,宋钢却不舒服。三个中学生走远以后,李光头恍然大悟地说:

“原来我是发育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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