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在特区甚至有银行……

这些事倘若都被查出来,沈红衣难以想象会面临什么罪责。

“检举揭发我?”李建昆眉头高挑,“谁?”“谁能告诉你吗?”胡自强沉吟说,“我也不清楚,上面正在紧急开会讨论,我目前得到的信息只知道,检举人对华电公司特别了解,比我还了解,内容中还提到你们的那位林总,说他根本只是个顶身份的人。”

强哥顿了顿,语气十分严肃:“昆子,这事可不是儿戏,你能耐大,趁着消息没扩散,赶紧想办法摆平,一旦消息爆出来,我跟你讲,压都压不住。在社会普遍收入不破百的情况下,你丫成为亿万富翁,你会被千夫所指,被群众的唾沫星子淹没的!”

道理,李建昆懂,正如强哥所说,这事绝不能任其放大,他当然要想办法摆平。但比起擦屁股,他现在更恼火于那个检举揭发他的人。

一个对华电公司特别了解的人……李建昆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道身影。

已经要这样和他作对了吗?不惜让他身败名裂?

啪!

李建昆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把保温杯震翻,里面绿色的茶汤霎时淌满桌面。胡自强眼明手快抢救起几份资料,又找来抹布拭擦。

李建昆离开办公室前,压制住怒火,望向沈姑娘挤出一丝笑容:“别担心,我能解决。”

沈红衣再心急也没用,这种大事她根本没法掺和,只能相信他,收敛起脸上的担忧,不让他为自己分神,抓紧时间去处理好这件事。

下到行政楼一楼,李建昆大步流星,直线前往a幢宿舍楼。

“咚咚咚!”敲门的力道很大。

不多时,房门打开,露出季美仙有些憔悴的脸。她穿着一身面料光滑的睡衣,丰硕的胸脯无拘束地傲挺着,换平时李建昆不会进去,现在却没心情考虑这些。

他一言不发踱进门,在靠墙的木艺沙发上坐下。

季美仙观察着他的脸色,轻轻关上房门,然后立在门旁一动不动。

“你这么恨我吗?”

“没有恨。但、我觉得有些事,您也做得不对。”

“你说!”李建昆双拳攥紧。

“不搞裙带关系,对公司长远发展不好,对内部团结不利,这话是您说的,可您自己并没有做到,龚军一直享受着特殊待遇,在各大邮电局都拿不到bb机货源的情况下,他从不缺货。那么金贵的皇冠轿车,您说送就送。还有任正飞,明显和您有私交。”

李建昆诧异看向她:“你也没在国营单位工作过呀,你是不是脑子锈了?你是知道公司内幕的,我是老板!龚军和任正飞这两人不是公司职工吧,我关照他们叫搞裙带关系?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你有资格管到我头上吗?!”

季美仙身体颤了颤,没说话。

“美仙啊美仙,你是真的飘了,我和林总时常不在,让你盯着产业园的建设,你是不是以为整个产业园的事全归你管,全公司都得归你管?”

季美仙情不自禁颤抖着,仍没有说话。

“混账你简直!都开始看不惯我了,因为看不惯我的行为,还检举揭发我?”这要是个男人,李建昆非得胖揍一顿。

他自认对季美仙不薄,即使拿到社会上去让人评价,也没人敢说他亏待季美仙。她现在拿年薪,工资加绩效加年终奖,打底一年到手十万人民币。

前一阵儿到的汽车,连人家国家级的技术大佬才发一辆蓝鸟,她发的是皇冠,厂里其他人都没有。

还要他怎么样?

“什么、什么检举揭发?”耳畔传来声音,季美仙终于抬起头,疑惑望向他。

嗯?

李建昆仔细审视着她,相识多年,大家也算彼此蛮了解,却发现她的表情不像作假。

旋即,李建昆把强哥捎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告诉她。

季美仙听罢,眼角忽地淌下两行清泪——这是李建昆第一次见她哭,向来她给人的感觉都很坚强,也有种东北人与生俱来的豪迈洒脱。

“我永远不可能背叛您!”她咬着唇角说。

至于她为什么干出那些被人认为精神病的行为,她也说不清,她无法控制自己。

自从见到沈红衣后,她心里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后面弟弟被厂里开除,被她派人扔上火车,扬言要和她断绝关系,并且家中父母打电话来,把她臭骂一顿,愈发令她烦躁不堪。

她按照命令,清退了厂里的所有关系户,那些关系户自然对她没有好面色,不仅如此,管理层的同仁们虽然嘴上不说,显然对她都有些意见,毕竟事情的源头出自她弟弟。

她烦不胜烦。

这两天她冷静下来想过,似乎是这些烦躁,令她失去理智,但……有些关系,似乎又不全是……

李建昆静静看着她,陈亚军曾把她形容成母老虎,现在的她却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猫。

他信了。

检举揭发的事不是季美仙所为。

那就奇怪了,他刚回特区不久,没得罪什么人吧。谁会去检举揭发他?

谁又能对华电公司的事这么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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